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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英等著他最後那個&l;爺&r;字,卻沒等到,驚世駭俗的瞪大了眼。
靈江傲嬌一甩腦袋,就顯得一撮呆毛清新飄逸。
正午十分,一聲悠遠渾厚的鐘聲從不知名的山林上空蕩進了西南城,越過斑駁的城牆,傳出使人駐足凝望的力量。
古剎裡,一人身穿玄色龍袍,雙手並在胸前,望著古銅鐘的方向低聲唸了句阿彌陀佛。
主持大師步出佛堂,將一隻紫檀木錦盒遞到了皇帝的手中:&ldo;陛下,這便是了允大師圓寂後留下的舍利子。&rdo;
皇帝開啟錦盒,只見金紅綢布上放著一顆寸長、像玉又比玉石剔透的舍利骨石,竟形似南海觀音坐蓮像,上面的五官坐姿形容逼真,渾然天成,惟妙惟肖。
皇帝的面上露出喜色。
主持道:&ldo;了允師叔一生慈悲濟世,留下大慈大悲佛像舍利,陛下此次親自出宮遠赴西南山寺送迎,其心可真摯,供入帝廟,他日可佑大荊風調雨順,國泰民安。&rdo;
聽他此言,皇帝一笑,他年過不惑,兩鬢隱約斑白,舉手投足之間氣度不凡,又腕上纏一串殷紅的佛珠,束身自修,更顯得清淨威嚴,合十雙手唸了聲佛號:&ldo;能保天下海晏河清,就不枉朕此行。&rdo;
主持慈眉善目,與皇帝邊說邊往山寺外面走,說道,&ldo;有陛下此等明君,才是大荊萬幸。&rdo;
守在寺門口的馮敬聽見這句,不由得攥緊了拳頭,低著頭,死死盯著腳前的一片土地。
主持道:&ldo;貧僧師弟近日在城中布粥講經,聽聞陛下前兩日暗中前去旁聽,得知之後為陛下所感,過意不去,願親自覲見,為陛下解疑答惑。&rdo;
皇帝將錦盒收入懷中,笑道:&ldo;如此一來,就有勞大師了。&rdo;
馬車往城中回,沿途經過層林蒼翠的山谷,皇帝氣定神閒的坐在車中,望見外面風景秀麗,長長撥出了一口氣,好像在宮中積壓多的汙濁都隨著豁然開朗的山景消散了。
他想起自己已經很多年未曾見過這般蒼翠的秋景,便勒令馬車停下,站在路旁欣賞起景色來。
馮敬本打算招人來重新佈置防守,皇帝轉身道:&ldo;不必緊張,朕就是隨意看看。&rdo;
馮敬握刀的手背浮出青筋,他執拗的跟在皇帝身後三步遠的距離,將眼瞪成銅鈴之大,僵硬的盯著前面,後背一身都是冷汗。
他脖子上的青筋隱隱顫動著,就像他的內心也在不見光的地方掙扎撕扯‐‐什麼是明君,什麼是昏君,什麼是切骨之恨,又什麼是家國大義。
若是傾覆九州,報血海深仇,究竟值不值得?一如殷成瀾所預料,初見的悲慟憤懣在今昔非比的光景中大起大落,待平靜後,多年之前的情深恩重與如今的器重之情誰是誰非,孰重孰輕?
馮敬的內心痛苦不堪。
可他不知道,殷成瀾這次出現卻不是來復仇殺了皇帝的。
興許殷成瀾的骨血裡早已經抑制不住沸騰的殺意,但他藏在魂魄深處、自幼以家國百姓為重的顧慮已經融進了他的血肉裡,讓他即便在仇恨之前,也能懸崖勒馬,強忍著剜骨錐心的恨意,再三謀劃出一個不至於令大荊盪動的復仇計劃來。
人,非殺不可。國,卻不能不管不顧。
馮敬被殷成瀾眼裡的滔天大恨驚住了,以至於忘記瞭如今歌舞昇平,四境安定的大荊,也曾是殷成瀾披甲持銳,在寒冬酷暑的邊境枕戈待旦,一手建成的。
第29章 北斗石(十一)
大荊的皇帝信佛, 所以佛門香火極為旺盛,大城小鎮中常可見僧侶設壇講經說法。
皇帝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