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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掃了一眼字跡,落筆時竟已經和上面的字跡一模一樣了,他竟還有仿人字跡的絕活。
殷成瀾將捷報上&ldo;賊首下落不明&rdo;改為&l;重傷逃亡&r;,然後重新塞進包袱中,抬手一揮,一名和剛剛傳令官同樣容貌的人騎上千裡馬,向殷成瀾微一點頭,帶著包袱奔向帝都。
殷成瀾望著他的背影消失在夜幕下,從懷中取出一隻麻雀大小的小鳥放到了天空。
臨濱城外,四大營中皆是熱鬧歡呼慶祝凱旋的將士,篝火竄動,歌舞不絕,營帳外勾肩搭背的人喝的爛醉如泥,直接就地坐在營帳外用長槍撐地,哼著小曲,雙眼迷濛等著班師回朝。
一隊人馬沉默的穿梭在士兵裡面,渾身濕漉漉的,帶著海里腥濕的寒意。
百夫長拎著酒壺迎了上去,勾住為首的脖子,打著酒嗝說道:&ldo;兄弟,沒有你們,這次我們勝不了,喝,老子敬你。&rdo;
為首的人接過他的酒壺,也伸手勾住他的脖子,下一刻,雪亮的刀光一閃而過,百夫長掛著震驚神情的頭顱掉在了地上,滾出一道猩紅。
噴濺的鮮血像是一個暗號,那列沉默的人忽然紛紛亮出了鋒利的兵器,走到了一旁酩酊大醉計程車兵身旁。
這一夜,幽深昏暗的臨濱城外才是真正的戰場。
翌日,四大營整軍出發,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而當換下甲冑的連按歌推著殷成瀾走到陣前的那一刻,戰場的殘酷陰狠狡詐才從初冬寒冽的白霜中無聲無息露出端倪。
快馬加鞭,七日後,大荊帝都,被篡改的捷報送到了皇宮大殿皇帝的龍案之上。
皇帝看罷,緊繃著的額角稍稍一鬆,又繃了起來:&ldo;去傳山月。&rdo;
太監公公不敢耽誤,沒多大會,便將山月迎進了大殿。
&ldo;禪師請看。&rdo;
山月接過捷報,平靜的看罷,雙手合十,唸了一句佛號:&ldo;恭喜陛下。&rdo;
皇帝扶著龍案緩緩坐下,說:&ldo;可他沒死,朕依舊睡不好。&rdo;他又站了起來,走到山月面前殷切的看著他:&ldo;如果沒有禪師出謀劃策,大軍又怎能順利凱旋,這都是禪師的功勞。可那人卻仍舊沒死,還請禪師賜教,朕怎麼做才能將此人徹底抹殺在這世上?&rdo;
山月望著皇帝滿是信任的目光,眼底古波無水沒有一絲漣漪,沒有人會知道那雙平靜如水的眸中隱藏著怎麼難以察覺的悲憫和無奈,他攏在袖中的手攥緊了殷紅的佛珠,反覆摩挲著上面篆刻的佛經,輕聲說:&ldo;敗軍之將,不足為懼,乘勝追擊,暗尋伏殺,不日便成。&rdo;
皇帝眉間一喜,這才重重坐回到了龍椅上,仰頭枕著椅背,將手按在眼上,半晌,痴痴笑了:&ldo;不過如此,不過如此啊,朕能殺他一次,就能殺他百次千次,他拿什麼跟朕鬥,哈哈哈,敗軍之將,說得好啊。&rdo;
山月低眉垂目,沒說話,看著皇帝大笑,好一會兒,才忽然說:&ldo;陛下記得&l;桃林有鹿,佳人難得&r;這首詩嗎?&rdo;
皇帝收起笑容,沒明白他的意思:&ldo;嗯?也是禪經嗎?&rdo;
山月搖了搖頭,說:&ldo;沒什麼了。&rdo;
第46章 寒香水(七)
第三隻信鳥毫無收穫飛回來時, 天氣已經很冷了,往北走,開始稀稀落落飄起雪花。
靈江坐在馬車外面, 望著紛紛揚揚的白雪,掐指一算, 已經快三個月了, 殷十九那個傢伙竟然一絲訊息都沒透露給他。
他不怕冷似的穿著薄薄的單衣,肩頭落了一層薄雪, 就這麼坐在疆北茫茫的冰天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