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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成瀾坐在地上，一言不發。

靈江單跪在他面前，將蛇頭丟給祭臺上的嚴楚：&ldo;接著。&rdo;

轉過頭瞧著殷成瀾：&ldo;還差我的鳳凰骨，你就‐‐&rdo;

&ldo;我不要。&rdo;殷成瀾打斷他的話。

靈江一愣：&ldo;這本來就是你的。&rdo;

殷成瀾眼中一凜，眉眼裡有風雲雷動的厲色，他深深看著靈江，一字一句道：&ldo;我不是他，你不欠我。&rdo;

靈江凝眉疑惑，垂眸看著他：&ldo;可你確實是他的轉世，我是佛火，靠近你是我的本能，所以我不會認錯。&rdo;

殷成瀾心裡不知是什麼滋味，好像剛剛靈江的漆金長刀也在他的胸口上來了一下，讓他的心尖汩汩直流鮮血‐‐青年清澈的雙眸，認真的神色，凝望著他的深情款款，此時此刻，他才明白，那不是給他的。

世間便是如此殘忍，總會在你自以為得到時，又強行奪走，只留下虛空的雙手和落寞的懷抱。

殷成瀾心中有著滔天的怒意，可他望著靈江，只能任由怒火將自己焚身，卻一丁點都捨不得發在他身上，他閉上刺疼的眼，竭力壓制著情緒，低聲說：&ldo;你靠近的不是我，是他。而我，是殷成瀾。&rdo;

靈江勾起的唇角淡了下來，他握住殷成瀾的手，靜默了片刻，才又抬起眸：&ldo;好，你不是盤啟，我記住了。&rdo;

勉強笑道：&ldo;十九，我們終於找齊藥引子，能解你的毒了。&rdo;

這一聲十九叫的殷成瀾心疼的難以呼吸，他也露出艱澀的笑容，問：&ldo;怎麼解?&rdo;

靈江遞給他一隻蒼白瘦削的手腕：&ldo;剜出我的骨就好了。&rdo;

殷成瀾睫羽顫了一下，回握住他的手，緩緩地搖了搖頭：&ldo;我不能。&rdo;

靈江看著他：&ldo;原因?&rdo;

殷成瀾只道：&ldo;我不能。&rdo;

靈江的眸便暗了下來，眉間聚攏起戾氣，他面無表情的說：&ldo;我再問你一遍，你的毒你解不解?&rdo;

殷成瀾搖頭，移開目光，望著地上泛著金光的火焰碎片，啞聲道：&ldo;抱歉。&rdo;

靈江倏地抽回自己的手，站了起來，他喉結滾動，似乎是想說什麼，可卻沒說出來，目光凌亂的看了一下四周，又重新落回殷成瀾身上。

彎腰按住他的肩膀，用沙啞的聲音輕柔的說：&ldo;你也這樣。&rdo;

然後，像是再也承受不住一般，情緒如同決堤的洪水瘋狂湧了出來，他猛地提高聲音，悽厲道：&ldo;為什麼你也這樣!幾萬年之前，盤啟不領我的情，試圖去創造其他七個神將，結果耗盡心血，讓自己陷入永生永世的輪迴中!現在你也這樣，好不容易找齊了八味天材異寶，你卻說不解就不解了，你甘願去死，都不想活著，你‐‐&rdo;

靈江胸腔劇烈起伏，他雙腿一軟，跪到地上，撐著地面，眼睛發紅，惡狠狠說：&ldo;我從來都沒害過你，從幾萬年前到現在……&rdo;

眉眼之間儘是痛楚：&ldo;……為什麼你不肯聽我的話，為什麼你不相信我……為什麼你從不在乎我有多難受呢……&rdo;

他是理智的人，此時卻猝然崩潰了。

第64章 佛火鳳凰骨(五)

寒香奇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