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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次飄落在譚湛的周身,在長久的靜默後,他最終再次放鬆了拳頭。他從那棵樹後面走了出去。
柳暗花明般,走出小樹林以後,他的眼前豁然開朗般的是一片純粹荒廢的平地,而在這片空地的中間,他看到了林箏。
她穿著舞臺演出用的禮服裙,披著皮草的小披肩,鮮紅色的長裙在雪的掩映中顯得燦爛又非凡,她的頭髮非常仔細地打理過了,吹成彎彎可愛的小波浪,帶著俏皮的弧度垂在肩上,她非常精細地化了妝,更顯得膚白勝雪顏如渥丹,美麗而艷麗的紅唇像是開在雪地上傲然的罌粟,她的手中就是那把曾被譚湛收藏過的大提琴&ldo;舒曼&rdo;,那是譚湛從擁有過這把琴後,第一次聽到它這樣綻放,它在她的手下彷彿重新活了過來。
對於譚湛這般不速之客的闖入,林箏卻完全沒有給予任何反應,她安靜地閉著眼睛,完全沉浸在音樂裡,不顧周身的寒冷,也沒有拂去她身上落下的雪片,她只是用盡全力般演奏,像是耗盡餘生生命般,她那樣小小的身體,迸發出的卻是令人甚至恐懼的力量和激烈音樂,她是那樣旁若無人,是那樣驕傲凌厲,是那樣無懼風雪。
對於這樣一場演奏,他只屏息般安靜地站著,隔著咫尺的距離,他所能做的就是聆聽。
也是第一次,譚湛才知道,原來一個人,可以因為拿起大提琴變得如此不同,一掃往日的溫和,此刻的林箏變得凌厲到幾乎咄咄逼人,她那種原本就奪人的美貌變得更為驚心動魄,她的周身都彷彿散發著光,有些人的才華和光芒,是時光和艱辛的生活也磨損不了,也遮蓋不了的,就像一隻註定展翅高飛的鳥兒,她們的每一片羽毛上都寫著優雅和高貴。
心悸而動容,譚湛至此已經能確定,其實已經無法再稱自己眼前的演奏者為林箏了。她不是林箏,她是林溪。一直都是。
那場車禍裡,死去的那一個才是林箏,活下去的是林溪,是此刻在他眼前的林溪。
在這場雪中,譚湛不知道自己竟然等到的是這樣令人震驚的真相。而那些細節,也都全部如圍繞著迷霧的迷宮般,終於露出它們原本的面貌,在荷蘭吃奇幻蘑菇也好、想成為花滑運動員也好、喜歡在水裡憋氣也好,從來不是模仿林溪,她本來就是林溪。
《悲歌》終於在充滿餘韻的悲傷裡終止,周遭又剩下純粹的安靜,譚湛覺得彷彿能聽到每一片雪花墜地的聲音,他的世界裡所有的一切都變得很慢,感官卻變得很敏銳,他看著眼前的女孩終於放下大提琴,她從椅子上站起來,拂去了身上的雪。
譚湛看著她的大提琴,他開始理解她對&rdo;舒曼&ldo;的執念,因為那原本便是她的琴,那是她才能喚醒的琴,是她才配得上使用的名琴。
眼前的女孩終於收好了提琴,她抬起頭,直視著譚湛,臉色被凍得發白,眼睛卻像是跳躍的火焰。
&ldo;譚湛,我想重新和你做一次自我介紹。&rdo;林箏朝他伸出凍得通紅的手,像是用盡了自己所有的勇氣,&ldo;你好,我是林溪。&rdo;
☆、第三十二章
譚湛只覺得這一刻有些恍惚,曾經,能夠結識林溪,甚至在某段時間內,都是他的夢想,他實在喜歡林溪的大提琴曲,她曾經是他心裡古典音樂界裡最愛的音樂家,他以為她早已在七年前去世,他一直惋惜沒能聽到她現場演奏的《悲歌》,然而現在林溪卻站在自己的眼前,活生生的,就在前一刻,為他一個人在雪中演奏了他愛的《悲歌》,她朝自己伸出手,他直到現在才知曉,他愛著的人,一直是她。他愛的音樂家是她,他愛上的女孩也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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