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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一些誤會,都過去了。」顧遠書含糊道,想起她的話,遲疑問,「咱們班上只有我們還在一起?你跟趙源沒有嗎?」
張意涵鼻子一酸,再次落下淚來。
時過境遷,世事無常,故人重逢,仍然是熟悉的感覺,內心翻湧起萬般慨嘆和衝動,明明有許多話要說,卻堵在嗓子眼裡怎麼都倒不出來。
顧遠書看她又落了淚,十分慌張,連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周行適時給她遞過一張紙巾,她接過後胡亂在眼睛上抹了一把,低低說了聲「謝謝」,隨後才哽咽道:「大四畢業那年分了,我倆在不同地方,他在信陵的工作很快能轉正,前途一片大好。我家裡出了點事,想回家邊工作邊照顧家裡人。他說可以等我以後一起跟他去信陵,我們一起負擔。但我知道不可能了,不想拖著他,就跟他吵了一架分手了。」
「那,那現在呢?」顧遠書擔憂問,「你現在也來信陵了呀。」
他的話語中仍有些許爛漫之意,能看出是個尚未出社會的理想主義者,想必這些年被人保護得很好。
「嗯,因為家裡人去世了。」張意涵故作鎮定道,「我索性就來信陵試試,畢竟機會多錢多。」
顧遠書又說了聲「對不起」,隨即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張意涵彎起眼,「沒有跟他見過面,也不知道他在哪裡,也不打算去找他。都是沒有意義的事情了。誰會等一個看不到盡頭的結果呢?又不是童話故事。」
顧遠書一時間梗住。
周行會。
「日子還是得向前看的。」她拎起包,繞過兩個人,「我先走啦,明天還有幾個面試呢,下次再見吧。」
高跟鞋急促的聲音如雨點般越來越遠,她匆匆離開,有種慌張逃避的味道,顧遠書反應過來,才想起忘了留聯絡方式,望著連人影都沒留下的入場口有些怔忡,甚至以為剛才是幻覺。
雖然在一個城市,但信陵這麼大,想再見太渺茫了。
「她大四那年,媽媽得了癌症,爸爸在趕回來的路上出了車禍當場死亡。」周行牽起他的手,帶他慢慢穿過座位,離開電影院,低聲道,「家裡還有一個得了腦溢血的奶奶,半癱在床上,已經認不清人了。趙源說她當時還在實習期,一邊工作一邊照顧家裡,累到天天哭。」他和趙源是一個籃球隊的,聯絡比旁人多一些,聽說了這件事,但他當時也剛畢業兩頭跑,累到睡覺時間都沒有,自然管不上外人,「班上發起過捐款,想去探望她家,但你知道,她自尊心很強,全拒絕了,也不願意見任何同學。」他順著顧遠書的目標望去,「現在看來是沒有牽掛了。」
「沒有牽掛」四個字,更是傷心。
「也沒有問問她在哪裡面試。」顧遠書懊悔,「剛才怎麼就傻了呢。」說完又推一把周行,「都怪你,也不提醒我。」
「我哪敢說話。」周行無辜道,「不過她應該是剛面試完,臨時買票來的,到這邊面試,肯定包括我家,到時候讓人注意一下。」
「你這算開後門嗎?」
「我這叫相信老同學的水平。」
傍晚輕柔的風將雲霞抹得滿天都是,金紅的光鋪下來,讓整個城市都陷入微醺中,人群熙熙攘攘,絡繹不絕,反倒顯得安靜了。周行開了車,提前通知過,在七點半到達超時空遊樂園,從東南邊的小門進入。
「餓了嗎?餓了我們先去吃飯。」周行一邊問一邊將車停在僻靜的私人區,早有幾個穿深藍色王子制服戴同色軍帽的工作人員在等候,禮貌詢問了同樣的問題。
「我們自己玩嘛。」顧遠書拉住他的手,貼著他小聲道,「不讓別人跟著。」
周行垂眼望向他,反握緊他的手,忽然拉著他往外飛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