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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怕鬼,但我怕人。」祝涼回道。
方知有依舊慢悠悠地點了頭,「那我不做人了。」
「……什麼胡話。」祝涼有些摸不著頭腦。
「祝涼,我剛才就在想,反正不急著出去,村長也說了下一關的日子不好過,不如就在這過一輩子。開始聽我還不以為意,仔細一琢磨說的也真沒錯。」方知有又盯著那片屋簷,「胖子在這找到了人生理想,可我的理想已經沒了啊,往後的日子,我也就等你一個解釋而已,那我還慌什麼呢,這墳挖不挖還糾結它幹什麼。」
也許這話聽起來沒出息沒人性,可他確實是這麼想的,還有什麼值得他奔波呢?
祝涼一臉難以言喻的神情,半晌才回道:「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情,死的都是壯丁,你看自己算不算?」
「……」方知有恍然,涼哥還是你涼哥,「算,那還是挖吧,狗命要緊。」
「挖墳也許能知道一些線索,但我又覺得不太好……」祝涼總算把自己的想法直白地說了出來。
這倒是……方知有點頭,「那等夜深人靜再去挖。」
……
當夜,晚風中夾了許多涼意,方知有借著從窗邊打進來的路燈盯著天花板發呆。
這個村子裡的人總是給他一種奇怪的感覺。
就算王嫂不希望自己丈夫的遺體被損壞這種想法還能理解,可是投票時還有很多婦人,她們的丈夫還沒有出事,難道就不想知道是怎麼回事?難道就不怕有一天會禍及自己的丈夫?
村長也是,難道就不怕有一天自己會出事?
想著想著,一個猝不及防的哈欠攜著鋪天漫地的倦意襲來,於是方知有同志放棄了思考,翻個身就去夢裡找周公下棋了。
第二天一大早,悠揚嘹亮的嗩吶聲就把夢境給攪了個稀巴爛。
方知有捋了捋亂成雞窩的頭髮,睡眼惺忪地朝外頭望去,果然有一隊人馬正沿著溪流前進,這大概就是送葬的隊伍了,但這畫面,怎麼有些似曾相識?
白紙飛揚,落到水中以後順流而下,彷彿在引著亡者的靈魂前往忘川河。
被吵醒的當然不止他一個,以至於下樓時幾乎都已經坐的滿滿當當了。
今天倒是由胖子做的早飯,這人心糙手倒不糙,包出來的小籠包一個個都精緻的很,味道也都不錯,就是可惜沒有哪怕一丁點的肉沫。
「姨。」方知有剛嚥下一個包子就喊道,「村長之前說他去過下一關的地方,然後逃回來了,那是什麼時候的事兒啊?」
聞言,李姨眼睛微眯起來,似乎是在回憶,過了一會兒才回道:「大概是五年前的時候吧。」
方知有點頭不語。
就這麼懶懶散散地過了一天以後,村子裡才逐漸靜了下來,路燈亮起,而各家各戶的燈火卻暗了下去。
方知有剛一條腿翻出窗子,就和隔壁房間的祝涼對上了眼……
氣氛有那麼一絲絲地尷尬起來,許久,方知有才揮手,「巧了哈,你也翻窗?」
祝涼忍不住一笑,卻又懶得搭理他,直接踩上窗子,一個利落的跳躍就穩穩地落了地。
這一套行雲流水的動作惹的方知有「嘖嘖」了幾聲,「這年紀大了就是不一樣,老胳膊老腿的,耍不了帥了。」而後慢吞吞地把另一條長腿也十分艱難地挪了出來,坐窗臺上又晃悠了老半天,才縱身一躍。
不一會兒,黃泰才扛了四把鏟子風風火火地朝這邊跑來。
「看這樣子,四把鏟子還多了。」方知有回頭望了一眼,說道。
話音剛落,又有兩人從窄巷子的陰影中走了出來,正是胖子和楚嫻。
「他孃的,虧我們在門口蹲了那麼久,感情你們在這兒碰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