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第4/5 頁)
弟,你瞧我說的對不?”
於鵬眉頭一皺,旋即又浮現出職業化的笑容來。不置可否道:“可也差不多。”
於京水捻起鬍子嘿嘿笑起來:“不錯便是對,看來咱倆挺有緣,今兒算白給你算一回。小兄弟有啥心事,儘管跟我講。”
於鵬見他蹬鼻子上臉,也不很熱心,隨口道:“家人暴亡,可是何原因?”
於京水更細打量他一番,慢悠悠道:“這個說道可多了,從先人講,上輩罪孽深重,不利後代,陰宅選址不好,不利後代……”
“陰宅?”
“阿,小兄弟沒聽過?陰宅就是,就是,咳,墳地麼,你祖先的墳在哪兒,哪兒就是陰宅。咱們活人住的,叫陽宅。”
“哦!”
“還有,從同輩講,八字相剋,妻剋夫,夫克妻,都可能有暴斃情形,晚輩如果八字過硬,也可以克上輩人的。”
“什麼克呀克的,不懂。”
“呵呵,大城市都不講迷信咯,對咱這土郎中看不上,這麼跟你說吧,打小玩的五獸棋知道吧?”
“玩過。”
“著啊,啥吃老鼠呢?”
“貓。”
“嗯哪,接著狗吃貓,狼吃狗,老虎吃狼,獅子吃老虎,最後是啥來著?”
“大象。”
“嗯哪,大象麼,老鼠又可以吃大象。你看,一物降一物,這就是相剋。”
“人又不是耗子,怎麼會吃來吃去的,那還不都死光了?”於鵬搖頭不信。
“你瞧,有相剋就有相生,你命裡有小人,有煞星,也有貴人,有福星,就像莊稼遇見水,惡狼遇見肉啊。”
於鵬被於京水說得迷迷糊糊,滿腦袋糨糊。他似乎一下子走進同日常生活完全迥異的境界,即使他不信於京水的信口雌黃,可是相生相剋、陰宅陽宅那些陌生的詞彙卻如射釘槍打出的子彈,牢牢釘在心尖。
車子又到了一站,乘客呼嚕呼嚕下去大半,於京水找了個左鄰空座。前面不遠就是榆樹錢鎮了。
“你瞧,小兄弟,果然去榆樹錢吧,你住哪啊?”
“哦,我要去下角村。”
“下……你現在去?”於京水眼神變了,臉上皺紋不自然地扭動起來。
“怎麼了?”
“哪兒這些天可死了好幾口子,不乾淨呢!你有親戚在?”
“恩,不過都過世了。”
“哎,天遣天遣!哦哦哦,我可不是說你先人。”
“又怎麼了?”
“沒沒……”於京水連連擺手,尷尬地閉嘴,什麼能讓一個能說會道的半仙戛然而止?於鵬感到有些滑稽,但不祥的感覺更濃郁起來,彷彿一張巨大的黑網正在向他罩來。
下角村,下角村,他盡力在記憶中搜羅對下角村的回憶,卻一無所獲,接下來的路途很沉悶,於京水惶恐地縮在座位上,嘴裡唸唸有詞,手微微有些抖。
榆樹錢鎮終於到了,此時已將近五點,鎮子不大,只有一條街,商家滿打滿算不過十來戶,瓦房多半很舊,不是還有土房摻雜其間。有人搬了凳子在門口吃飯,有人揪個向日葵嗑上面的瓜子,期堆扯淡的,發狠打孩子的,架煙鍋抽一口的,雞鴨鵝狗亂咬亂叫,倒也熱鬧。此刻太陽已隱沒在山顛,昏黃的影子撒了一地,有些家早早點上燈。山中日落早,於鵬這次算感受到了。
客車就停在路邊,行李箱被開啟,車頂的梯子也被放下來,有人在下面掏,有人在上面搬,不很大的客車一下子變出巴巴拉拉幾大堆貨物行李來。沒有過載的老鄉慢吞吞散在鎮子裡,這裡是終點了,沒有人著急。
於鵬卻很急。
他不知道什麼車可以去下角村。客運站的牌子上只有一條線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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