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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這次你能回來,朕總算是放心了些。。。。。。”皇帝伸手扶起跟前跪拜的錦親王,面上浮起淡淡的笑痕,狹長的黑眸細細打量著多年不見的幼弟,滿含欣慰,“確實是長大了。看樣子果然是雲州的風水養人。”
錦親王在先帝的諸皇子中年紀最幼,因為他出生時身有弱疾又有當年的欽天監所說的“福緣不深,若養在皇室怕有礙性命”所以自小便被送到雲州養病,兄弟幾個統共也沒見過幾次。此時皇帝細細打量,卻發現他和自己的胞弟——已逝的東華太子生得甚是相似,五官輪廓,皆是有些相似,只是更柔和清秀些罷了。旁人看了只覺得有些驚異,可皇帝卻是心知先帝后宮的那幾件秘事,並不覺得多少奇怪。
不過,同樣的五官輪廓,錦親王和東華太子看上去卻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東華太子蕭沉曜自小被先帝養在膝下,十四歲秘密北上從軍,十七歲時一戰成名天下皆知,無論何時,他就如同一柄光華內斂的上古名劍,只輕描淡寫的一眼便可使人心驚膽跳。他這樣驚才絕豔的天之驕子,從來都只讓人覺得尊貴無匹,高高在上。
可錦親王卻是文弱怯弱的,五官看上去清秀端美,加上他身材略顯纖細瘦弱,便是先前皇帝伸手扶他,他都有些驚惶,顫顫巍巍的樣子只讓人覺得可憐可嘆。皇帝面上雖有幾分恨鐵不成鋼,心中卻著實是鬆了口氣,暗暗稱奇:沒想到蕭家這樣只出虎狼之輩的血脈也能養出這般白兔般的兒子。
錦親王的目光軟軟的,溫溫的,他抬頭去看皇帝,只是小心翼翼地答道:“臣弟在雲州時聽到父皇和二皇兄的事,只覺得又驚又痛,病了一場。耽擱了這些時日,也沒能趕上皇兄的登基大典,還請皇兄恕罪。”
“多心了吧,”皇帝拍拍他的肩,見他身子顫顫,只得收了手耐心安慰道,“當初事出突然,便是朕都沒想到自己能夠挺過來。說是登基,也不過是個儀式罷了,”他頓了頓,面上免不了地顯出一絲沉痛來,“當時父皇和二弟的事情在眼前,朕還真沒心情大辦什麼登基儀式。只是當時局勢緊張,只得讓父皇和二弟提早入了皇陵,沒能等你來見上一面。”
兩人正站在走廊上,正好冷風吹過,錦親王低頭去收攏狐裘的領子,白狐裘襯得他宛若白玉般的肌膚更加白皙,他低聲問道:“臣弟聽說是四皇兄、五皇兄。。。。。。”
“這事你就別提別管了!”皇帝斷然打斷他的話,冷得好像利劍的目光自他清秀端美的五官掠過,比冷風還入骨三分,一字一句的下了定義,“他們這般無君無父、喪心病狂,朕早就只當沒有這樣的兄弟了,你以後也別提了。”
錦親王似是被嚇到了,又好像是衣袖裡吹進了冷風,打了個哆嗦,輕聲應道:“我,臣弟知道了。”
皇帝緩過神來,卻是生硬地轉開話題問道:“聽說這次王妃和你一起來的,怎麼沒和你一起入宮。”
提起錦王妃,錦親王面色微微發白,只是緩緩搖頭,不知該怎麼說起。
皇帝嘆了口氣,走進了內殿坐下,端著長兄如父的架子,溫聲囑咐道:“你還年輕,王妃又是南楚公主,性格驕傲,更是要對她多些耐性。”
內殿裡面的熱氣蒸騰,將那殿外被帶進來的冷風都燻暖了,叫人骨子裡都透出溫軟來。一些精巧珍稀的花朵兒被供養在一側,隱隱約約的飄著濃豔纖淡的香氣,彷彿是放下來的薄薄的一層紗幕一般。身著錦繡的宮女垂首立在一側,默不作聲的伺候著,一如那安靜無聲的水晶花。這樣的氛圍裡,一身明黃服侍的皇帝就好像是被鮮花錦繡簇擁著的一把利劍,只有至柔才能襯出至剛,哪怕是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