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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梔抱膝坐在草地,像個不倒翁似的前後搖晃。
歐陽月扶她肩膀,「怎麼樣嘛?別晃了,我頭都有點暈了。」
「我手工不好。」
「圍巾很簡單的!」歐陽月坐到她身邊開始比劃,「你只需要學一種針法,織出一塊然後縫起來就行了。」
歐陽月從小看著外婆織東西,真心覺得織個圍巾很簡單。
白梔慢吞吞從書包摸出連著毛衣針的線團,巴掌大的織物不能說很醜,只能說慘不忍睹。
每個孔感覺大小都不一樣。
白梔眼巴巴望著歐陽月。
歐陽月摸摸鼻子,「挺、挺藝術的,我們還是換個東西送吧。」
「我的手一直很笨,小時候玩石子就總輸……」
白梔嘆了口氣,煩躁地拔身旁無辜的小草。
歐陽月杵著下巴,想了想說道:「學校門口有賣十字繡的,那個簡單,你可以繡好了再縫到想送他的東西上面。」
「能行嗎?」
「除非你是色盲。」歐陽月拉白梔起來,「就這麼說定了,週日我們去一趟。」
白梔點點頭,說道:「謝謝你啊,班長。」
「謝什麼呀,你不僅借我筆記,還會把英才班的題影印出來,哪像有的人小氣死了,借下試卷跟要他們的命一樣。」
「大家壓力都很大。」白梔淡淡道。
歐陽月偏頭,怪道:「你壓力不大嗎?難道就不怕別人超過你?」
「怕啊。」
念書的時候總怕別人比自己學得好,最美好的年華馬不停蹄地高考、考研、考工作、考資格……工作後怕業績落後人,為跑業務,真的是該豁的不該豁的都豁了出去。
可到頭來才發現用功錯了地方。
沒有誰能永遠第一。
白梔背起書包,「這個世界人太多了,而資源又是有限的,不排名就無法進行分配,可是永遠活在制度給的排名中遲早會發瘋,還是要在心裡給自己一個排名,這樣就算在外面排倒數,心裡覺得自己是第一名,就不會總是害怕了。」
歐陽月似懂非懂。
預備鈴響了,兩人拍拍衣服各回教室。
歐陽月又問道:「季雨晴跟我要你的筆記,還有那些試卷……要不要給她?」
「隨便你。」
歐陽月抱著左臂,想了想,說道:「那我給她吧。」
不給,也許能讓季雨晴最終成績少幾分,她平常張牙舞爪的,挺霸道,對歐陽月和白梔都不算客氣,叫她吃癟,也不錯。
但重要的不是那幾分。
人的靈魂就是在這些不起眼的磨損中,一點點變花,失去明淨和澄澈。
……
江燃貌似敲打過坐在白梔後面的於超。
這位尖子生現在不敢亂開玩笑了,腳也規矩很多,之前犯賤總愛踢她椅子,現在規規矩矩的,垃圾飄到白梔附近,明明不關他的事,都要彎腰立馬撿起來,生怕白梔一個不高興就去告狀。
也許是真的想畢業後回來給江燃打工?
白梔也不懂。
但總覺得沒那麼簡單。
之前白露下課總愛跑到英才班門口晃悠,美其名曰看看白梔,其實每次都是來要錢的,要不到錢就跟白梔借飯卡。
借出去的飯卡回到手裡,每次都會少幾十。
白梔不想吵。
下課就在座位裝睡,不出去。
後來江燃過來送奶茶,遇到過一次白露,揪著她問,白梔硬著頭皮說了,白露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據說,學生會的幹部盯上她了。
但到底是怎麼個盯法兒,白梔也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