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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想哭,哭意味著軟弱。
她以為自己能不在乎許詩薇說的那些,然而剛才沉在水裡的那短短几十秒讓她想起了很多曾聽過的話。
有些來自母親,有些來自「朋友」,那些話在腦海里尖銳嘈雜地迴響著。
的確,她就是活在溫室和象牙塔裡,所以被許詩薇那樣的人看輕。
她和他們好像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談聽瑟驀地從浴缸中起身,胡亂擦乾身上後裹緊浴袍,濕漉漉的頭髮顧不上吹乾,全被緊緊地束在腦後。
她換好體服,提著足尖鞋面無表情地下樓來到練功房。
「小姐,您先把頭髮吹乾吧?」傭人提醒道。
「不用管我。」
門從裡面關上,這一關就關到了深夜,再開啟門時已經過了凌晨一點。
秦嬸憂心忡忡,忍著睏倦站起身,「我去給您煮碗薑湯吧?免得著涼了頭疼。」
「不用了,現在喝明天臉會水腫的。」談聽瑟擦掉鬢角的汗水,有些抱歉地朝她笑笑,「害你到現在也沒能睡,下次不用等我了。」
還有下次?秦嬸一愣,無奈又心疼地搖搖頭,「那您記得把頭髮弄乾了再睡。」
談聽瑟應聲,回到臥室後重新開啟熱水洗澡洗頭,草草吹乾後倦怠地躺到床上,每一寸肌肉與神經都疲倦到了極點。
第二天一早,生活好像恢復如常,彷彿她一直隔絕外界待在別墅裡按部就班地完成每天該做的事,有關晚宴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然後是第三天,第四天。
她等了三天,陸聞別自始至終沒有給她半點音訊,那句「改天再說」就這樣不了了之。
他不會再聯絡自己了吧。
談聽瑟汗水淋漓地躺在練功房的地板上,胸口因平復呼吸而劇烈起伏。忽然,她抓起一旁的手機,飛快輸入一行字傳送。
【你說的「改天」是什麼時候?】
她不想再等下去了。
按下傳送鍵的那一刻,她渾身的肌肉因為緊張而微微收緊,最後被她強迫著一點點放鬆下來。
然而對面的人很久都沒有回覆。
一直等到傍晚,陸聞別才回了簡單到極點的四個字:最近很忙。
談聽瑟手指一頓,立刻回道:【那在電話裡說也可以。】
等了十分鐘沒等到回復,她直接撥通了對方的號碼,緊繃著神經在一聲聲忙音裡等待。
久到她以為要自動結束通話的時候,忙音忽然中止。
談聽瑟呼吸一滯。
「五分鐘後我有會要開。」男人嗓音淡淡,微微停頓片刻後嘆道,「什麼事,說吧。」
她啞然地張了張嘴,聽著自己的心跳與微弱的呼吸聲,卻不知該從何說起。
「你說過我們還有很多見面的機會。」靜默數秒,談聽瑟終於開口。
「嗯。」
「難道你指的見面就是像前幾天那樣嗎?」
「不算嗎。」他漫不經心地反問。
的確,那符合「見面」的狹義含義,但是她想要的不僅僅是這樣。
「算。可是你對我的態度……為什麼?」她強迫自己艱難地一點點問出口,「我有什麼地方做錯了嗎?」
除了向父母一次次低頭時說過類似的話,其他時候她從沒對別人說出口過。
說完這句話如同凌遲,談聽瑟掌心發冷,額角都是涔涔冷汗。
「沒有。」
「那是為什麼?」
「你要的是一個不存在的理由。」
「所以你的意思是沒有為什麼?可是在那天晚宴之前都不是那樣的。」她言辭因為些微的難堪而模糊,卻倔強地要一個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