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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白玉鳳不一樣,李金庫平常不會伸手打她,可是要真伸手了,那是真往死裡打。
光是看著李金庫那張故意板著的臉,李留弟就覺得肉皮子又疼了,那年被李家兄弟打得人都抽過去了的記憶太慘痛了,以至於三十幾年後又重生回十三歲時,她還覺得疼。
悄無聲息地往後退了一步,李留弟想著,只要是李金庫伸手,她就立刻跑。這回絕不能再傻站著等捱揍。
她光防著李金庫了,卻沒防著後頭李拴柱一下子撲過來,扯著她的頭髮巴掌就扇過來了。
李留弟尖叫&ldo;傻子打人了、傻子打人了……&rdo;
一旁看熱鬧的指指點點,卻沒人來攔,倒有人皺著眉道:&ldo;李會計,你兒子這樣不大好……&rdo;
李金庫擰著眉,推著車過來,一手拍在李拴柱頭上:&ldo;回家去!在外頭丟人現眼的……都回家去,都這時候了,還在這兒看啥熱鬧……&rdo;
眾人鬨笑,也沒誰真的把李金庫的話聽進去,說是算個人物,可到底也只是算,又不是隊長,誰會真聽他的話。
李金庫也不再說什麼,扯著李拴柱,又拿腳踢李留弟,推著車就進了門。
李留弟一進院,白玉鳳就伸手來扯她,卻沒想到李金庫竟然攔她。
&ldo;你幹啥?知道這死丫頭偷吃了多少……&rdo;
&ldo;都啥時候了,還說那些……&rdo;李金庫一挑眉,呵斥道:&ldo;快點的,家裡頭還有黑布嗎?快撕幾塊做袖臂。&rdo;
李金庫這麼一說,白玉鳳也愣住了,顧不得再打李留弟,急問:&ldo;怎麼的了?這、這是誰死了啊?&rdo;
她家公婆都去了好幾年啊!這還是要給誰戴孝呢?
按東北的風俗,親人死了要戴黑色的袖臂,過去披麻戴孝的老封建傳統早就不讓弄了。
面色凝重,李金庫張嘴要說話,就聽到一聲&ldo;吱啦&rdo;的巨大電流聲,生產隊的大喇叭一開,傳出的是駭人的哀樂。
哀樂一起,院裡院外的人同時安靜下來,李金庫一臉的凝重,白玉鳳卻有些發蒙。
只聽到大喇叭裡端莊的女聲,用沉痛的聲音宣告:&ldo;《告全族人民書》……&rdo;
一連串的組織名稱聽得讓人頭暈,卻個個都知道這一定是很重要的公告,剛才還嘻嘻哈哈的人們抬起頭,定定地看著正在廣播的大喇叭,好像這樣,就能提前知道它要說什麼似的。
&ldo;極其悲痛……向全國各族人民宣告……偉大的……病情惡化,醫治無效……&rdo;
李留弟展住呼吸,心裡小小聲地道:&ldo;原來是今天啊……&rdo;
偉人逝世的訊息一公佈出來,後面還有長串的話沒有說完,白玉鳳已經一屁股坐在地上,&ldo;哎喲媽呀&rdo;一聲哭出來:&ldo;這可咋回事兒啊?昨個兒不才中秋,不還說他老人家祝全國人民中秋快樂嗎?這咋就沒了‐‐我的天啊,這天可塌了啊……&rdo;
院外頭哭聲一下就響起來了,也不知都是誰在哭,哀嚎陣陣,響得把廣播聲都壓了下去。隔壁院子裡掐架的王桂花和王嬸抱頭痛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