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直白(第1/3 頁)
一直艱難地爬到了山頂,重新將草叢裡的孩子抱進了懷裡,周芙這才安下心來。
先時乖巧了一會兒的嬰孩這會子突然又啼哭起來,皺巴巴的小臉漲得通紅。
這是餓了還是冷了?
周芙心裡沒譜,目光落在不遠處的有零星燈火的小山村後,她抬手抹去額間剛剛被枯樹枝劃破的血跡,低頭輕輕哄了哄懷裡的孩子,啞聲道,
“乖,等等啊,姨娘帶你去找些吃的。”
說完這話後,向著山下走去。
……
蔣厚千里迢迢往返於各宗親的封地,原以為向他們要兵是件要命的事情,但沒想到的是,各宗親兄弟聽聞周崇煥被困豫州,早在蔣厚前去找他們之前,便已經在封地的城中開始點兵。
皇家並非沒有真感情。
如周芙從前所言,宗親的血並非全然是冷的,只不過當年周崇煥被流放永州,物傷其類,皇帝所行寒了宗親的心。所以後來一環扣一環,周翦即位後,宗親們也覺得周翦會是個同他父親一般的白眼狼,擔心飛鳥盡良弓藏,兩相取捨之下,這才捨棄了大義。
“本王的兄長出事,需要你來求本王?”
“黃口小兒,縱然你不來,本王也會去。”
蔣厚去求見昭王時,開口便表演了一個痛哭流涕的滑跪,昭王很瞧不上年輕人這樣的小把戲。
他與王兄,兄弟情深。
蔣厚的賣慘表演,多多少少顯得有些糟蹋這份情意。
蔣厚也沒有想到讓他們出兵會這樣輕鬆,不過花了短短十日的功夫,就將宗親們手裡的五萬兵力都集齊了。求援一事解決了,蔣厚自然會想到從京城遠去豫州的周芙,他在走之前曾同陳叔說好了,每行至一個驛站就飛鴿傳書一封給他,可這麼些日子過去了,他總共也就只收到了三封書信。
陳叔是個做事的得體的人。
這很不符合他的行事作風。
正因如此,蔣厚多多少少有些擔憂,求援完畢後,見昭王領著其餘的宗親一起帶著浩浩蕩蕩的隊伍前去豫州了,自己則策馬中途又返回了周芙她們最後一封信所在的驛站。
他來到了周妘生產的村子。
見幾個起義軍一看到他就嚇得屁滾尿流一副要跑的樣子,起了疑心,將他們吊起來審問了一番,這才知道周芙昨夜跳下了懸崖。
他七魄失了六魄,前去尋找,沒見到屍骨,卻瞧見了山崖岩石上斑斑點點的血跡,大概猜到,她是自己爬了上來。
可她上一世也好,這一世也好,從未吃過苦頭,更從未一個人走過遠路,如今還帶著個孩子,還能走去哪裡呢?
他尋了幾日沒尋到。
想著她也許先去豫州了,就又忐忑不安地駕馬火速趕往了豫州。
蔣鍈跟周徵兩個人在濟水河邊待了整整一夜,夜裡頭冷得厲害,蔣鍈原先是抱住因受傷而身子滾燙的周徵的,可到到了天矇矇亮的時候,許是對於人對於溫暖的貪戀,蔣鍈不知不覺中整個人已經鑽到了周徵的懷裡。
周徵醒來的時候,身上的箭傷疼得厲害。他皺著眉頭,扯到傷口的時候面色略微發白。
蔣鍈伏在他的懷裡,手拽著他胸前的單衣。
“你醒了?”蔣鍈淺眠,一點點細碎的動靜都能吵醒她,她感覺他的手指動了動,緩緩睜開眼後,下意識地去探他額前的溫度。
“還燙著。”
蔣鍈迷迷糊糊地跪坐起來,下意識地想要用溼帕子沾上溪水替他冷卻冷卻額際的溫度。
可手卻被這人摁住。
“累了一晚上了,你再歇會兒吧。”病弱之中,周徵的嗓音還略微有些啞。
蔣鍈揉揉眼睛,天已經大亮了,黑木鐵達也並沒有派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