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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有康履等宦官在場,康王命令韓公裔宣讀宗澤的札子,韓公裔粗看一下,就推辭說:&ldo;宗元帥底札子言語不順,下官不敢宣讀,須請九大王自閱。&rdo;康王取來,只見札子上寫道:&ldo;天下百姓所注耳目而系其望者,惟在大元帥府康王一人。大元帥行之得其道,則天下將自安,宗廟、社稷將自寧,二帝、二後、諸王將自回,彼之賊虜將自剿絕殄滅。大元帥行之不得其道,則天下從而大亂,宗廟、社稷亦從而傾危,二帝、二後、諸王無夤緣而回,賊勢愈熾,亦無夤緣而亡。此事在大元帥行之得其道與不得其道耳。如何可謂之道?澤謂其說有五:一曰近剛正而遠柔邪,二曰納諫諍而拒諛佞,三曰尚恭儉而抑驕侈,四曰體憂勤而忘逸樂,五曰進公實而退私偽。是五者甚易知,甚易行,然世莫能知,莫能行者,由剛正、諫諍、恭儉、憂勤、公實之事多逆於心也,柔邪、諛佞、驕侈、逸樂、私偽之事,多遜於志也。&rdo;
康王看到這裡,就氣得不願意再往下看,他將這份札子撕個粉碎,發怒說:&ldo;我尚未即位,宗老漢卻先罵我是個無道之主!&rdo;韓公裔當即下跪說:&ldo;下官啟稟大王,聞得仁宗皇帝在盛暑時召對諫官餘靖,退入後宮,方說是被一汗臭漢薰殺,噴唾在面。願大王效法仁祖,恕宗元帥底狂悖,曲示優容,以收攬人心。&rdo;
康王想了一想,就命宦官們退出,自己與韓公裔單獨談話。一段時期以來,康王與他商議,可以避開黃潛善和汪伯彥,卻不避宦官,如今屏退宦官,足以使韓公裔明白這次談話的重要性。原來康王已經開始考慮自己稱帝後的人事安排。他感到難以安排顯要差遣的正是韓公裔,一是他與自己母親的曖昧關係,二是宋朝對吏胥出身的官員,升遷有嚴格限制,不能當大官,三是康王經過這段時間的考察,認為他對小事聰明有餘,卻不可能委任軍國大計。康王說:&ldo;我行將稱帝,你有何見教?&rdo;
韓公裔說:&ldo;下官不過是庸陋小吏,誤辱娘子與大王母子底深恩,方得攀龍附鳳,然而下官賦分綿薄,當知滿盈之戒。如若大王垂憐,日後可賜一個宮祠差遣,使下官得安愚分。&rdo;宋時的宮觀官是一種以主管道教宮觀為名的冗員,坐享俸祿,而全無公務。康王對他主動引退,感到非常滿意,說:&ldo;韓機宜此說,深得知足不辱,知止不殆之意,甚好!然而我當命你奉朝請,以輔我之不逮。&rdo;韓公裔當即下跪謝恩。
康王又問:&ldo;我即位以後,不可無相,你不妨直言,以何人為宜?&rdo;韓公裔說:&ldo;耿相公追隨九大王多時,我知大王惡其為人。&rdo;康王說:&ldo;他為人奸佞,離間兩宮,人所共知,我真欲手劍取他底首級!&rdo;韓公裔說:&ldo;他既是靖康帝底宮僚,日後責罰,似不可太重,以免彰靖康帝之失。&rdo;康王點頭,說:&ldo;此說有理。&rdo;
韓公裔說:&ldo;下官知九大王底意思,當重用汪元帥與黃元帥。&rdo;康王說:&ldo;汪伯彥雖然老成持重,然而圖事揆策,似尚遜黃潛善一籌。&rdo;韓公裔說:&ldo;依下官愚見,兩人謀身重於謀國。&rdo;康王萬沒有料想到韓公裔會說出這種話,不由大吃一驚,韓公裔連忙作出解釋:&ldo;我觀兩人底立身行事,以愛護九大王為名,而行苟全性命之實。&rdo;康王說:&ldo;我從不聞你與兩人有何異議。&rdo;
韓公裔說:&ldo;九大王出使與開元帥府時,須以安泊為上,稱帝以後,卻須以扶保江山為上。宗元帥盡瘁國事,奮不顧身。大王若能將三個元帥各用其所長……&rdo;他言猶未了,康王立即打斷他的話,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