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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革問:&ldo;爾們能開得硬弓?&rdo;兩人回答:&ldo;能開二石硬弓。&rdo;當時如康王能挽弓一石五斗,已算是武藝超群了。接連四天的大雪已經停止,吳革下令取來二石弓,在觀前雪地上立靶。寇成和王經在一百步外,彎弓搭箭,各射三次,全部中紅心,贏得圍觀軍民的喝采。吳革又問:&ldo;你們慣使甚底(什麼)兵器?&rdo;兩人說:&ldo;小底有祖傳寶劍兩口。&rdo;寇成和王經當眾舞劍,張所雖是文官,平時也練習武技,忍不住拍手叫好,他最後問:&ldo;你們可騎得烈馬?&rdo;兩人回答:&ldo;自家們原是殿前司捧日馬兵,可騎得烈馬。&rdo;
張所到此對寇成和王經完全滿意,當即取出兩張空名的承節郎官告,分別填寫&ldo;寇成&rdo;和&ldo;王經&rdo;,授予兩人,又另外選了十人,也給他們填寫承信郎官告,每人發銅錢十貫,驛券一張。十二份檄書做成蠟丸,交付各人。張所命十人連夜出城,卻將寇成和王經留下,問道:&ldo;你們可有老小?&rdo;兩人說:&ldo;小底有妻兒在軍營。&rdo;張所笑著說:&ldo;你們如今與我同朝為官,何須自稱小底。先去軍營,接你們老校&rdo;張所同寇成、王經先到軍營,接兩人的妻兒一同來到張家。宋朝官員遊宦四方,除很少數人在京城建房或由皇帝賜第外,大都租用民房。張所也租賃了城西北角樓附近的一套民居。當夜張府設便宴,為三人餞行。張所的妻子徐纓絡和八歲的兒子張宗本,還有寇成和王經的妻兒一齊入座。在圍城中,物資逐漸匱乏,然而宋徽宗修建的艮嶽內卻養著無數珍禽異獸,其中光是鹿就有幾千頭。戶部尚書梅執禮臨時掌管軍需,他奏請皇帝宰殺此類禽獸,犒賞官軍。張所家也分得鹿肉三斤,這算是便宴中唯一的肉食,此外還有湯餅(麵條)、油煎環餅和小米粥,兩碟蔬菜,三瓶開封出產的瑤泉名酒。
張所叮囑妻子說:&ldo;日後騰出兩間空房,請王承節與寇承節老小搬出營房,到我家住,彼此也可有個照應。&rdo;寇成和王經不約而同地說:&ldo;這如何使得!&rdo;張所說:&ldo;彼此同朝為官,又是患難之交,如何使不得!&rdo;王經感動地說:&ldo;張察院待自家們恩重如山,自家們拼性捨命,亦須保察院殺出重圍。&rdo;張所笑道:&ldo;我並非求你們保全我底性命,我只求你們將檄書送到磁州宗修撰堂前,即便有個三長兩短,我也感恩於九泉!&rdo;這番肺腑之言使所有的人,包括兩位男子漢都泣不成聲。寇成感嘆說:&ldo;世間又有多少官人,平日貪財,戰時貪生,若為官底人人如張察院,我大宋朝何至有今日!&rdo;張所長籲一聲,當即起立舞劍,悲歌《南鄉子》一闕:&ldo;殺氣亙皇州,鐵馬嘶風撼角樓。天下阽危如累卵,堪羞!政府諸公無遠謀。何處覓吳鉤?洗淨煙塵解國憂。相顧滴滴離別淚,休流!須斷頭時便斷頭!&rdo;張所歌罷,又取筆墨寫同樣文字的短簡兩封,分別交付王經和寇成說:&ldo;爾們到得磁州,面交宗修撰。信中已說,爾們官階為承節郎,宗修撰定當重用。爾們兩個官告,可留於家中。日後也可依憑官告,領取朝廷恩澤。&rdo;兩人說:&ldo;難得張察院為自家們想得如此周全。&rdo;張所等酒足飯飽,就更換便裝,張所只帶一張驛券,而寇成和王經各自在頭髻中藏了檄書蠟丸,衣服裡縫了張所的書信和驛券,此外,三人又各帶一口劍。
告別之時,三人同他們的妻兒免不了有一場生離死別的痛哭,連一直強忍淚水的張所也不免兒女情長。與親人忍痛訣別後,三人快步來到開封城西最北的鹹豐水門,水門之下有金水河流入城中。他們登上城牆,察看動靜,最後選擇了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