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甫聽他這話,似乎不是光來參觀,還有別的目的,因問道:&ldo;先生打算往廠裡薦人麼?不妨有個通融辦法。&rdo;伯雍道:&ldo;我有個朋友,新近故去了,遺下一個母親、一個兄弟,我想把他們薦到這裡來做工。不想這裡這樣困難!&rdo;馮元甫道:&ldo;既是先生朋友家族,我們不妨優待,多給工資。&rdo;伯雍說:&ldo;給多少呢?&rdo;馮元甫鄭重其事地道:&ldo;八枚。&rdo;伯雍:&ldo;八枚麼?&rdo;馮元甫道:&ldo;正是。多增了三分之一。&rdo;伯雍道:&ldo;多謝先生厚意!我與他們商量商量去。&rdo;說到這裡,他道了一聲&ldo;打攪&rdo;,興辭去了。馮元甫把他送到門外,以為今天把這人應酬得很好,得意非凡地進去了。
伯雍由被服廠出來,他的煩悶愈加濃厚了。他原先還只為那兩個無告的老小發愁,如今見了這些可憐的女工,聽了馮元甫的主張,彷彿北京城所有的窮民,都成了他的心病了。他一邊走著,一邊想,也忘了僱車了。他想一想那些女工勞動十二小時,僅僅獲得六枚銅元的報酬,而她們所製造的成績品,便是一點生產事業不做在國家社會裡橫行無忌軍人丘八198所穿的制服。當他們穿上這身制服,他們絕不想一想,這是無數可憐的貧女,為了六枚銅元的代價,替他們製成。他們穿了這身制服,居然躋登社會上最高的階級。也就因為有了這身制服,他們便能把給他們縫製服的人,看得沒有一條狗有價值。制服的效力,到了他們身上,便如給虎添翼。可是當那些制服在女工手裡,挨著冷,忍著餓,含著眼淚,一針一針,給他們做成時,僅僅有銅元六枚的代價。伯雍在路上走得覺著累了,他才僱了一輛車,拉到報館。館裡已然一個人沒有了,只有一個館役看家。他們大概都聽戲去了。因為這些日子,白牡丹很見起色,新學的皮黃戲已然有七八出了。可是這幾天伯雍為了秀卿的事,他久已沒聽戲了。如今他更煩悶了,他也無心去看戲,他到了他那間小屋裡,無精打采地倒在床上。自秀卿死後,直到今日,他為一個老婦人、一個幼童,奔走了半個多月,不但沒一點成效,處處都失敗了,是他不熱心呢,還是社會冷淡呢?他簡直不明白所以然了。但是他不因為他屢屢失敗,灰了他的心,他決意依舊往前進行。他到底要發見一個足以收容他娘兒兩個的所在,他不信偌大一個北京,就沒有一個濟貧慈幼的機關。他既萌了這個思想,他的精神立刻又振作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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