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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來的熱淚盈眶,一扭身就走掉。姑娘家的心思,不好猜。&rdo; &ldo;差不多兩個半月前的一天上午,範文嘉忽然來敲書房門,慢條斯理地說:&l;柏然,你反正成天閒著沒事,下午陪我去看戲吧。&r;我待她細說,她便解釋說是在較場口十八梯找到一個草臺班子,每逢週二、週六下午兩點鐘便有一臺川劇,雖然粗糙,舉手投足唱腔身段倒也像模像樣。其中有個唱高腔的女戲子那嗓音是尤其的了不起啊。如此等等,不由得令範文嘉興趣大發,這一天便來邀請我一同去分享她瞧上的好東西。&rdo; &ldo;這一天恰好是週二,我確也閒得發慌,便答應跟她一同去看一回戲。於是老張開車,到了較場口停下,我和範文嘉步行穿過整座十八梯,很快來到一條小街。拐幾個彎,進到一間挑著藍布門簾、頗為簡陋的茶坊裡。正是下午兩點過,十幾張木桌旁坐滿喝茶聽戲的街坊,有喝沱茶的,有嗑瓜子的,有沽上二兩小酒叫一碟滷牛肉的,都是些便宜的粗糙東西,也不值兩個錢。那兒也沒什麼好茶,範文嘉隨便要了壺茉莉香片,找了張角落裡的空桌,拉我坐下。&rdo;
戲子
&ldo;我對川劇不熟,鄰桌一個老頭子大約見我倆面生,也不像是熟諳這戲份的主兒,伸長脖子湊過來主動介紹。說是這一回演的是個摺子戲,是《琵琶記》當中的一回《描容上路》,講的是趙五娘描畫出公婆的遺容,千里迢迢,賣唱行乞,前往京城尋夫。這孝婦節烈,最是可敬不過。那扮趙五孃的女戲子姿容也不甚美,年紀更是透著四十出頭,衣著妝容亦粗陋,好在一條嗓子高亢入雲,頗有幾分可聽之處,也就是範文嘉說的那個唱高腔的女戲子了。不知不覺喝著茉莉香片,我倒也看得入了迷。&rdo; &ldo;接下一折叫做《歸舟》,老頭子又來做口頭介紹,說這一回講的故事鼎鼎大名,乃《杜十娘》中的一折。說的是名妓杜十娘在乘舟歸家途中得知李甲將自己轉賣鹽商孫公子,十娘悲憤難平,抱定一死,假意答應李甲明早歸於孫公子之客舟。見我和範文嘉都說聽過這個故事,老頭子越發得意,拍拍手說:&l;過一會兒你聽那十孃的高腔,那叫一個婉轉直入雲宵呵……&r;一副酥透了的樣子。我暗暗好笑,正在這時,一個扮著大花臉的男戲子上來,大約是趁兩折戲空隙間串場的,果然有趣,一扭頭便換一張臉譜,一扭頭又是一張。紅綠白黑,哭笑喜嗔,轉換間竟毫無破綻。我知道這叫&l;變臉&r;,以前卻從未見過,一時之間竟看得聚精會神。範文嘉也興高采烈,一邊嗑瓜子一邊連連叫好。&rdo; &ldo;這一回&l;變臉&r;的確實只是個串場,不過四五分鐘就演完退下。但不知為何,那戲子下臺前似乎著意看了我幾眼。他那張臉紅紅綠綠成那個樣子,一時也看不出是什麼表情,但某一個瞬間,我的心裡竟忽然&l;咯噔&r;了一下,端著蓋碗茶的手竟然微微地抖了起來。等到那個方才演過趙五娘這會兒又演杜十孃的女戲子再出場時,我的腦海里已是一片混沌。方才那個戲子的眼神如同長了倒鉤的刺,一直一直掛著我令我失魂落魄。我發呆了大半晌,才忽然回過神來,向鄰桌那老頭子打聽剛才那個&l;變臉&r;的戲子。老人家搖搖頭,只說大約是前一兩個月才從外地過來的年輕人,也不知道底細。這種草臺班子,多少有些來歷不明的烏合之眾,都是在江湖上混口飯吃的手藝人罷了。&rdo; &ldo;我嘆了口氣,暗罵自己神經過敏,便又靜下心來聽那《歸舟》。不一會兒這一折戲唱完,又到串場時間,剛才那&l;變臉&r;的戲子又出來,先變得四五張臉譜,再一轉身突然從口中噴出焰火來。眾人看得興奮莫名,高聲叫好。等到那戲子又待下場之時,我卻忽然耐不住,向他招手盼他過來。那戲子果然順著我的手勢近到跟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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