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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柏然的第一道題

我和蘇柏然的友誼突飛猛進。 一直很難確定蘇柏然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對於我來說，他一開始就像是謎，並且一直都是，謎題的純色並不因我與他的熟諳而日漸消退。現在我每週大概會去東禾園兩到三次，偶爾也與柏然出門到城裡逛逛。不過我們不再去那家賭場，事實上也不去任何一家賭場。我們去沙利汶吃西餐，喝下午茶，隨意的聊。蘇柏然並非多話之人，他大多數時候會安安靜靜地坐著，看那些我並不感興趣的閒書。相對於園外的咖啡館生活，他大概更習慣於蜷縮於東禾園的寧靜之中，走出來只不過是為了稍透一口氣罷了。 所以大多數時候仍舊是我主動去東禾園找他。不知為何，這位蘇家大公子始終對我有一種強烈的吸引力。是的，我可以用上&ldo;強烈&rdo;二字，這與那些漂亮女人對我的吸引大不相同。他的眉眼，他微黑的面板和混亂的頭髮，他乾燥而細軟的手指，這些東西都只是為他的吸引力加分的細枝末節，真正困擾我的是那奇怪的天份和那顆神秘的內心。我似乎有著某種隱約的渴望，想要找到某種精密儀器剖開他，看到他。蘇柏然之後很少再提到他那令人咋舌的記憶力，此外他也並非完全不通世事的傢伙。對於那天我的貿然出手，他心裡是清楚的。我曾經問他如果第19把第20把又勝了，最後到底打算如何收場。回答時蘇柏然眉頭微皺，這樣說道：&ldo;我也不知道呀。&rdo; 這應該是他的真實回答。 反正我們是不大提及記憶力與&ldo;baarat&rdo;了。他的注意力隨時都在發生轉變，還記得他曾經說過的斐波納契數列嗎?有一天我去東禾園，發現蘇柏然正躲在書房裡在一張極大的白紙上東劃西劃。 &ldo;少華，你來啦!&rdo;他頭也不抬，一聽腳步聲便知道是我。 我坐下，尚未開口。 &ldo;你來試試看怎麼個擺法吧。&rdo;他指著那一大堆亂七八糟的圖形說。 &ldo;怎麼個題目?&rdo; &ldo;這裡是八八六十四個正方形，你能不能把它們拼成5乘以13個正方形?&rdo; 我已經習慣了蘇柏然經常出的這些奇怪的題目，於是坐下順手劃上幾劃。幾分鐘後抬起頭來，&ldo;你又來捉弄我吧?5乘以13等於65，怎麼可能等於64呢?&rdo; &ldo;想想我跟你說過的斐波納契數列。&rdo;他提醒道。 &ldo;嗯，5、8、13，剛剛是斐波納契數列當中的三個挨著的數字。這有關係嗎?&rdo; 蘇柏然有些不耐煩：&ldo;都提醒到這份兒上了，應該很容易想了吧?&rdo; 我凝下神來盯著那張紙，劃了又劃，終於承認玩這些方格不是我的特長。 &ldo;得了吧，柏然，別拿這些東西來為難我了。咱們出去打兩局網球吧，你成天玩這些東西有什麼用?&rdo; 他搖搖頭：&ldo;我在試著搭建一座模型，也許是8乘以8，也許是9乘以9。我想在這座模型裡藏上某些東西，某些謎題，必須用一把智慧的鑰匙才可能解開。&rdo; 我對他這書呆子的想法嗤之以鼻，戰火已經迫在眉睫，日本人轉眼就要打到眼皮子底下，他卻還躲在書房裡想著他這些莫明其妙的數學模型。 &ldo;我真不明白你一天到晚在想些什麼?有什麼用?&rdo;我頗不耐煩地將筆擲到他跟前。 蘇柏然一笑，好脾氣地說道：&ldo;我知道你最近火大，軍隊裡天天說日本人的事兒，你當兵的難怪火冒三丈。不過我能有什麼用呢?我又不會玩機槍，不像你在飛行學校呆過，會開飛機。我也不會搞間諜戰，在你眼裡我只是個讀死書的傻子。&rdo; 他站起身來舒展筋骨，&ldo;我只是習慣用臆想來滿足自己。你可以設想一下，如果我有足夠的財力，把剛才說的這座模型擴大成一座龐大的建築物，它本身就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