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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普爾比精於擲骰子，就如他擅長打桌球一樣，而他擅長打桌球，就如他善於應付其他任何事情一樣。阿普爾比每做一件事，都做得相當出色。阿普爾比是個衣阿華年輕人，長一頭金髮，信奉上帝、母愛和美國人的生活方式，儘管他對這一切從來都不曾做過什麼周至的思慮。熟稔他的人，對他都頗有好感。

&ldo;我恨那個狗娘養的，&rdo;約塞連怒吼道。

同克萊文傑吵架，是早幾分鐘的事。當時，約塞連想找一挺機關槍，但結果沒有找到。那天晚上極是熱鬧。酒吧間熙熙攘攘，雙骰子賭檯和桌球檯上壓根沒見空閒的時候，煞是一派繁忙的氣象。

約塞連想用機槍掃射的那幫人，正在酒吧間裡勁頭十足地吟唱那些百聽不厭的古老的感傷歌曲。他沒有用機關槍向他們射擊，倒是用腳跟狠狠地踩了一下正朝他滾來的那隻桌球，這球是從兩名打球的軍官之一的球拍上掉落下來的。

&ldo;約塞連這傢伙，&rdo;那兩個軍官搖了搖頭笑道，隨後便從架上的盒裡又取了一隻球。

&ldo;約塞連這傢伙，&rdo;約塞連回了他們一句。

&ldo;約塞連，&rdo;內特利向他低聲警告。

&ldo;你們懂我的意思？&rdo;克萊文傑問。

聽到約塞連學舌，那兩個軍官又笑道：&ldo;約塞連這傢伙。&rdo;這回，聲音更響。

&ldo;約塞連這傢伙，&rdo;約塞連又照著說了一句。

&ldo;約塞連，你行行好，&rdo;內特利懇求道。

&ldo;你們懂我的意思？&rdo;克萊文傑問，&ldo;他有反社會的敵對心理。&rdo;

&ldo;唉呀，你給我閉嘴吧，&rdo;鄧巴對克萊文傑說。鄧巴喜歡克萊文傑，原因是，克萊文傑常惹他惱火，彷彿讓時間走慢了些。

&ldo;阿普爾比根本沒上這兒來，&rdo;克萊文傑洋洋得意地對約塞連說。

&ldo;誰在說阿普爾比？&rdo;約塞連想弄個清楚。

&ldo;卡思卡特上校也沒來。&rdo;

&ldo;誰又在說卡思卡特上校？&rdo;

&ldo;那你究竟恨哪個狗娘養的？&rdo;

&ldo;哪個狗娘養的在這兒？&rdo;

&ldo;我不想跟你吵。&rdo;克萊文傑下定了決心。&ldo;你自己都不清楚恨誰。&rdo;

&ldo;誰想毒死我，我就恨誰，&rdo;約塞連告訴他說。

&ldo;沒人想毒死你。&rdo;

&ldo;他們在我吃的東西里下過兩次毒，是不是有這回事？一次是弗拉拉戰役，一次是博洛尼亞圍攻大戰役，他們是不是這麼幹過？&rdo;

&ldo;他們在每個人的食物裡都下過毒，&rdo;克萊文傑解釋道。

&ldo;那又有啥不同？&rdo;

&ldo;那根本不是什麼毒藥！&rdo;克萊文傑很激動地大叫道。他愈發慌亂，也就愈發加重了自己說話的語調。

約塞連耐了性子，微笑著給克萊文傑做解釋，就他的記憶所及，有人一直想謀害他。有人喜歡他，也有人不喜歡他；不喜歡他的那些人便恨他，想盡辦法害他。他們恨他，就因為他是亞述人。但是，他對克菜文傑說，他們別想碰他一下，因為他的軀體純潔，靈魂健全，體壯如牛。他們別想碰他一下，因為他是泰山，曼德雷克，霹靂火戈登。他是比爾&iddot;莎士比亞。他是該隱，尤利西斯，漂泊的荷蘭水手。他是所多瑪的羅得，憂傷的黛特，樹林裡夜鶯群中的斯威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