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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南征的目光變得極深沉：&ldo;所以你剛剛只睡了那麼一會兒就醒了是嗎?&rdo;

蘇拾歡笑了笑，那笑容很美，可是細細品味，裡面的苦澀味道太濃，濃到賀南征有些承受不了。

她低頭緊了緊鞋帶，一片蔫下來的枯葉粘在了鞋子上，蘇拾歡翹著蘭花指把它拿掉。

&ldo;能睡著啊，已經很好了。&rdo;她低著頭，聲音被壓抑的發緊。

&ldo;是什麼時候開始的?&rdo;

&ldo;嗯?&rdo;蘇拾歡猛地抬頭，她沒有聽清楚，&ldo;你說什麼?&rdo;

&ldo;我問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睡不著的?&rdo;賀南征緊緊盯著蘇拾歡的臉頰，目光裡似有一股火焰在熱烈的燃燒。

&ldo;不知道，幾年前吧?&rdo;蘇拾歡說，&ldo;原本不嚴重，我也沒在意，後來睡著的時間越來越短，入眠越來越困難，我才知道不妙，就讓周澹雅‐‐就是我一個好朋友，在醫院做護士的‐‐幫我打聽一下有沒有好一點的醫生，然後就一直在治療了。&rdo;

蘇拾歡笑著攤了攤手，&ldo;可是也沒有治好。&rdo;

賀南征也失眠過，整夜整夜睡不著的感覺實在太難受，早上起來頭都是暈眩的，第二天訓練的時候根本堅持不下來。

可是也只有一個多月而已，蘇拾歡卻經歷了幾年。

賀南征的心驟然一疼，像是被一隻蒼白冰涼的大手狠狠攥住，心臟跳動不得，更呼吸不得。

&ldo;等回到安城，我陪你去看醫生。&rdo;賀南征沉聲說。

蘇拾歡沒說話。

賀南征的大手放在她的頭頂，輕輕揉了揉，&ldo;別怕。&rdo;

蘇拾歡忽然抬起頭，天邊一抹淡淡的白色光芒逐漸升起。

可蘇拾歡心底的那點光亮卻逐漸沉溺。

天快亮了，他們快要分開了。

第30章

天矇矇亮的時候，消防員大都已經醒了，林間偶有鳥鳴，山丘下面已經開始有吵吵嚷嚷的聲音。

賀南征站起身，正要走，回頭對蘇拾歡說：&ldo;照顧好自己。&rdo;

蘇拾歡點點頭。

&ldo;走了。&rdo;賀南征說。

蘇拾歡也準備回帳篷裡收拾東西去找陸有成了，原本河道那邊已經有救援的小船過來，蘇拾歡莫名心情十分輕快，大抵是這一早上都沒有下雨的緣故。

跟陸有成匯合之後，倆人坐上救援船，河道對面又新增了很多官兵過來，蘇拾歡他們和幾個災民一起被一個陌生計程車兵帶著過了河。

成志超看到蘇拾歡他們十分抱歉，蘇拾歡累的不行，現在一心只想回到那個小村委會把這身濕衣服換掉，再和林曉培他們匯合。

&ldo;行，那你們就先忙。&rdo;成志超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聊了幾句之後說道。

蘇拾歡臨走的時候叫了成志超一聲，&ldo;西城區三支隊……稍後會去那邊救援啊?&rdo;

成志超想了一下，&ldo;去南城，昨天晚上這邊沒有下雨，南城下了一宿，現在災情非常嚴重，需要三支隊支援。&rdo;

&ldo;哦，&rdo;蘇拾歡點點頭，&ldo;謝謝成指導。&rdo;

成志超笑了笑，&ldo;不客氣。&rdo;

南城，蘇拾歡垂下眸子，一會兒他們要去山北那邊的醫療站做採訪。

一個向南，一個向北。

又是背向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