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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善祥把被褥上的涼蓆攤開,「怎麼會,我曾經和幾百個尼姑道姑們擠在船艙裡睡過一夜,翻個身都要說一聲對不起。這個條件很好了。」
老嬤嬤心道,這是那裡來的村姑?選秀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雖說不讓出儲秀宮,但是在宮裡頭轉一轉還是可以的,老嬤嬤一走,其餘秀女們聚在一起,互相自我介紹,攜手同遊儲秀宮,胡善祥摸著腦袋說我有些暈車,只想休息,你們不用管我,玩的開心。
胡善祥倒在涼蓆上睡大頭覺,進宮第一天就是吃吃睡睡,別人在選秀,她在休假。
次日,老嬤嬤一早就來了,「你們各自梳洗整齊,換上昨日發給你們的衣服,記住,不要施脂粉,父母給什麼模樣就是什麼模樣。」
天氣炎熱,眾秀女素著臉,穿著鵝黃單衫、白紗褲、杏子紅裙,一個個天然去雕飾,嬌俏可愛。
她們被引到一處偏殿,偏殿裡用屏風隔成一個個小間,每人一間,裡頭都有一個中年以上的嬤嬤,以及一個扎著白圍裙的女醫。
這個我熟,進宮要驗身。胡善祥盼著這一刻很久了,不等嬤嬤發話,她就解開腋下的衣帶,麻溜的把自己脫了個精光。
還從未見過配合的秀女,一開始都是要扭捏一下的,嬤嬤洗了手,先從頭部開始檢查。
頭髮,耳朵,看眼睛有無鬥雞眼、三白眼,目光要正,女醫還要胡善祥開口,看她的牙齒是否整齊潔白,還要她呵氣,聞是否有口臭。
都沒有問題,女醫對著老嬤嬤點點頭,」可以繼續。「
然後是肩膀,一看到胡善祥的右肩,老嬤嬤目光定住了,「這是先天的胎記還是後天的疤痕?」
等的就是這一刻!
肩膀的疤是兩年前在德州和刺客搏鬥時被斧頭削去了一塊皮肉,留下拇指大的疤痕。胡善祥最後用「抽腸」反殺了刺客。
感謝刺客,感謝疤痕,胡善祥從未像現在這樣慶幸自己受過傷,有了傷疤,立馬淘汰出局。
老嬤嬤問:「怎麼受的尚?」
胡善祥如實回答:「被人用斧頭砍的。」
老嬤嬤掃了一眼她的身體,「可惜了,一身滑不溜丟的白皮,身段也好,就是這傷疤太惹眼,再好的舒痕膠也恢復不了,脂粉也蓋不住。好端端的瓷瓶有了一絲裂痕。」
女醫也覺得可惜,「若是傷在隱秘之處還能勉強過關,這肩膀一目瞭然,無法遮掩。」
秀女為了給皇族開枝散葉、傳宗接代的。上炕脫衣,肩膀上拇指大的疤,藏也藏不住。
胡善祥從未覺得被人形容成碎花瓶是多麼開心的事情,勾起了唇角,拿起了紗褲穿上。
女醫按住了,說道:「你雖然沒希望了,但過場要走完,我們奉命例行公事,姑娘稍稍忍耐。」
聽到「沒希望」三個字,胡善祥高興的很,把褲子放下,乖乖躺在交椅上接受查體。
兩人從頭到腳,連胡善祥私密之處都看過了,一一記錄在冊才罷。
胡善祥穿上衣服,回到宿舍,聽到好多嗚咽之聲,沒有透過查體這一關的秀女們含淚收拾行李,當日就要被送出儲秀宮。
別人都在哭,胡善祥不好意思笑,她也裝作愁眉苦臉的樣子,她換上昨日進宮時穿的衣服,把換下的衣服疊好、涼蓆捲起來,一併堆在床頭,等待嬤嬤來趕人。
另一邊,當場出了驗身的結果,在嚴苛的標準之下,嘩啦啦淘汰了一半人,淘汰秀女的名字一個個抄錄在花名冊上,等待唱。
負責抄錄的女史剛剛在花名冊上寫了個胡字的一半「古」,就被人捏住了筆桿子。
女史抬頭一瞧,趕緊行禮,「卑職見過馬公公。」
正是宮裡地位最高的太監馬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