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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瞻基瞬間就回到了八年前他們一起建立幼軍時的場景,只不過那時候他們是一箱箱把做好的旗幟等物拿出來分發,現在是收納起來。
朱瞻基說道:「你……你怎麼來了?天氣那麼冷,今晚怕是要下雪。你還寫字,手凍不凍?」
「還好,有時候撥算盤、搬東西,沒得閒時候。」胡善祥繼續錄入帳本,「做事要有始有終,幼軍初建時我就在這裡,管著帳本。我如今的身份,不能親自送幼軍出城,就把他們的東西收起來,將來都會用得上的。」
胡善祥眼神堅定,柔和,她相信這一天總會到來。
一瞬間,那些委屈、不忿、迷茫等等,統統消失了,朱瞻基過去抱著胡善祥,把腦袋擱在她的肩膀上。
原來看似嬌柔的肩膀也能如此堅韌,靠上去好有安全感。
梁君和陳二狗假裝眼瞎,什麼都沒看見,抓緊時間收拾倉庫。
朱瞻基靠著胡善祥,過了一會,身上充滿了力量,一起清點裝箱,忙到半夜,終於整理完畢。
胡善祥鎖了庫房,把鑰匙給朱瞻基。
朱瞻基把鑰匙推回去,「你來保管,將來我召集幼軍回京之日,你來開啟庫房。」
三更半夜,紫禁城已經落鑰了,如果開門需要皇帝御筆親批才行。朱瞻基幹脆和胡善祥就夜宿在軍營裡。
簡陋的被褥,屋裡連爐子都沒有,兩口子為了取暖,擠在一起睡,倉庫的擁抱遠遠不夠,朱瞻基還想索取更多,胡善祥低聲道:「別鬧,沒帶床頭那些東西。」
魚鰾羊腸做的小雨衣沒帶。
朱瞻基只得放棄,嘆道:「書到用時方恨少。」
「胡說八道。」胡善祥揪揪他腰間的癢癢肉,「聖賢書看到狗肚子裡去了。」
兩人在被窩裡笑鬧成一團,外面一夜北風緊,寒風刺骨,裡頭溫情脈脈,春意正濃。日子再難,夫妻齊心,總能過去的。
冬天過去了,到了洪熙元年。
洪熙帝縱慾太過,元旦大朝會差點沒起來,勉強支撐。大部分祭祀活動都是太子朱瞻基代祭。
洪熙帝身體每況愈下,看著健康有才名聲好的太子越發不順眼了,兩人政見相左,雖然太子現在不再和洪熙帝爭論了,但是他越沉默,洪熙帝就越猜疑,把朱瞻基的心思往歪路上想。
郭貴妃有三個兒子,野心勃勃,乘機進言道:「皇上,您不是一心想回南京嗎,朝中阻攔太多,不能一蹴而就,可以先派太子去南京監國,修復舊皇城,等一切準備妥當了,不搬也得搬。」
郭貴妃培養的美女們幾乎要把洪熙帝身體榨乾了,但是她一直暗中獻金石之藥,給洪熙帝服用,助興之用,給皇帝製造出「我還能行,只是偶爾有點累」的假象。
郭貴妃明白,皇帝其實快不行了,到時候太子還在南京,張皇后又一直被皇上厭棄,連欽安殿走進不來……我的機會來了。
洪熙帝一想,是這麼個理,把太子遠遠打發到南京,沒有任何人對他的皇位再生威脅。
在仁宗的授意下,御史胡起先最先上書,說「……南京龍盤虎踞之勢,長江天塹之險,國家根本所在……伏乞命皇太孫留守,以系人心,以固邦本。」
當然也有大臣反對,監察御史李時勉上書駁斥,說洪熙帝「諒暗不宜近嬪妃,太子不宜離左右」,反對太子去南京監國。
這簡直當面打臉皇帝,罵他寵愛嬪妃,色令智昏,居然想出把儲君弄到千里之外的陰招。
郭貴妃:你什麼意思?乾脆我的名字寫出來算了!
洪熙帝暴怒,命金瓜護衛打了李時勉十八下,打斷了三根肋骨,並將其投入錦衣衛詔獄。
太子朱瞻基哭求,說「不願遠離膝下,不能盡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