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賴寶婺靜靜地抬起眼,漆黑的睫羽一派平靜:「你把錢收了。」
「真不生氣?」
賴寶婺搖搖頭。很多事不是生不生氣的事,都是算了,她沒有力氣再去計較而已。
高斯一點頭,笑了:「好,我知道。」
賴寶婺在心裡皺眉:他知道什麼了?
她習慣性地低下頭,忽然感覺自己臉旁一涼,她抬手一拂,手背碰到一個冰冰涼涼的金屬掛件,她遲疑了一瞬,抬起頭,頭頂傳來高斯的說話聲:「路上撿的,沒人要,送你了。」
是條純金的項鍊,墜著一枚小巧的吉他。
有多精緻呢,它是根據吉他等比例縮小,紋理清晰、具體而微。迎著太陽光,吊在空中的吉他吊墜彷彿也熠熠發光。
賴寶婺剛要拒絕,男生的手一鬆,項鍊已經落在了她掌心,高斯一臉無賴地看著她樂:「還想不想我收錢了?」
女孩又沉默。
男生好像天生就會這種本領,能把再無禮的要求都說的理直氣壯,是什麼樣的教育給了他們這種自信。
看她呆呆傻傻那樣,高斯撓了下鼻頭,失笑。
從前怎麼沒覺得她這麼可愛,像小白兔,白白的,又純純的。
話不多,不像其他女生那麼咋咋唬唬,又文靜,也不是扭捏地跟男生說句話就會臉紅。
就很好,長得順眼,性格也好。
「喜歡嗎?」
賴寶婺靜靜地凝視著掌心的項鍊。
喜歡嗎?喜歡的。
就像風喜歡森林,大海眷戀夕陽,超脫一切之外,很單純地喜歡而已。
沒等到她回答,高斯又短促地哼笑了聲:「忘了你是個啞巴。」後面走廊有人上來,帶頭的男生下意識往這裡看了看,高斯給了他一個眼神,嚇得男生又把頭轉了回去,立馬走開。高斯淡掉表情,女生現在這個態度他不是不能理解,就是憋得慌。
他給自己找過很多理由跟藉口,但是這些理由跟藉口也在突如其來的感情面前節節敗退,現在再回過頭看水房的事,不客氣地說,就算賴寶婺把簡薔按在地上打,他都覺得沒什麼。
但當時那個情況,也不能全怪他的,是不是?
「不搞你了,走了。」高斯蠢蠢欲動地舔了下腮幫,揮手,從她身邊過去。
一廊夏日午後的碎光裡,男生手插著褲袋,露出腕部一塊黑色機械錶,頭髮被風吹得輕輕翻起,就這麼在陽光裡走去。
第14章 吊著我?
嚴歡一直快到上課前才從撞球廳回來,回來後就拉著賴寶婺興奮地說個不停,「邵天賜玩得太好了,我給你看我拍的影片。」上次的教訓依然沒有被吸取,嚴歡調出手機裡的影片,看得出拍攝的人很業餘,晃動的鏡頭裡,有個男生拿著球桿靠在臺邊跟旁邊人說話,黑色短t,藍色牛仔褲,前面的頭髮往後抓成一個隨性的小揪,戴著女孩的頭繩(搞笑的是,頭繩還是問嚴歡借的),顯得額前敞亮,膚色白淨。一桿進洞後,旁邊男生佩服地過來撞了下他的肩,邵天賜眯眼笑起來,滿臉的意氣風發。
賴寶婺跟著他笑:「你跟他們打球去了?」轉頭才發現嚴歡一直在看她,她彎起眼來:「你看我幹嘛呀?」
嚴歡一本正經地說:「看你有沒有被邵天賜給迷到。」她用下巴尖點點影片裡的男生,用做夢的語氣一樣小聲道:「你不覺得他很帥嗎?」
「是挺帥的。」賴寶婺點點頭,客觀評價了下邵天賜的長相。
「你們認識了這麼久,真的沒有在談嗎,他這麼帥你就一點不喜歡他嗎?」嚴歡連珠炮似地問完,自己也不好意思起來,用手託著下巴,歪過臉來看她,這麼一看,嚴歡發現賴寶婺真的好白,面板晶瑩剔透的,跟個雪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