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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夥子」,不合時宜的,有人聲插在音樂中傳進了他的耳朵。宋銘錚掀起眼皮掃了一眼,恰逢高峰期,加上下雨,市區嚴重堵車。司機在一列長龍中停下,正抬高嗓門一聲接一聲的叫他「小夥子!哎,哎,這是不是睡著啦?」
他們視線對視,司機憨厚地笑笑「這孩子長的可真俊,帥啊!我看比我家丫頭喜歡的內韓國明星還俊!」他微微側頭,誇的是宋銘錚,但顯然是在和穆辰遠說話「哎呦,你倆孩子在一塊肯定是不容易的喲!叔叔知道,我們家樓下那孩子,就也是,也是你們這樣的,哎呦前段時間被他媽給打的,附近的都能聽見!」說到興起處,司機騰出一隻手比劃,看起來有些激動「要我說何必呢是不是?這個喜歡男人喜歡女人吧,都不重要,咱們當父母的,不就是圖個孩子過的好……」
宋銘錚又覺得頭疼了。
隱隱約約,他能聽見穆辰遠在後面的附和聲。不知道是逢場作戲的奉承,還是真把司機當成什麼德高望重的長輩。宋銘錚都懶得去思考關於這些的意義,別說其實他們兩個沒有任何關聯,就算這裡坐著的真是穆辰遠男朋友不是他好了。你一個沒爹沒媽的孤兒,聽這些話起勁什麼?
有些人會愚蠢到往別人傷口撒鹽不自知,有些人愚蠢到被別人往傷口撒了鹽還覺得對方給的是一顆糖吃。
這兩者顯然宋銘錚都不喜歡,在他原本的處事中要敬而遠之。他們的階層有明顯不同,和聰明人做生意,省時省力,哪怕偶爾會多花點錢。
他不用回頭也知道穆辰遠正和司機交談甚歡,把一首歌翻來覆去的單曲迴圈。他真正喜歡的歌沒幾首,每一首都能一直聽上好幾年。宋銘錚實在覺得無聊,側過頭去看,車輛在黑夜裡緩慢向前,他也像擁擠在這座城市裡的沙丁魚一樣了。
「阿錚的小驚喜可真是等好久哦,我都困了。」
訊息介面彈出一句話來,幾乎是連他自己也無意識的嘴角上揚。他已經在這麼多年裡形成了不露聲色的習慣,但在心煩意亂和不知所措的時候,他的愛人永遠是寬慰他的糖。
「能等一下?」宋銘錚飛快打字,但又馬上補上「實在困了先睡吧。」
「當然能等」,大概是怕他等著急了,賀聽昭彈來一句語音。宋銘錚點開來聽,音樂斷在高潮處,夾雜了他熟悉的溫柔嗓音,賀聽昭話裡帶了點笑,讓宋銘錚立刻得到了平靜「阿錚的驚喜總是很有新意。」
「沒什麼新意,以前玩舊的東西」,宋銘錚把話發出去,只一下下敲著螢幕等回應。賀聽昭該是嫌打字太慢,都是語音條發來,恰到好處的緩解等待的焦灼。
「那阿錚玩過的太多,猜不出是什麼。」
「阿錚,你是很浪漫的人。」
「給你的」,宋銘錚發了三個字過去,按照他的瞭解,他們的聊天馬上就會暫時告一段落。彼此都對聊天內容感到滿意,賀聽昭會一直等他直到收到他的驚喜,彼此慰問幾句今日過的如何,再說下回不回家之類的安排,一天就算結束了。
「好,那我接著等一等。」
幾句話聊出去,車流依然慢的像烏龜。宋銘錚沒說,但穆辰遠已經從和司機的聊天中知道了他們此行的目的地,是在東城邊界處的一條老步行街。附近有很出名的景點,平時人流量很多,但大多是外地遊客,本地人一般很少會來。
穆辰遠其實對這裡挺熟的,但對他而言不算什麼太好的記憶。步行街裡有一處畫室,前幾年因為附近高中搬遷新址,畫室也跟著搬走了,穆辰遠沒再去過。但在得到現在的這份工作之前,他曾經在這間畫室裡做過長達三年的人體模特,以來維持生活。
那些學生畫他安靜的形態,自詡藝術家的則喜歡畫他的殘疾,比如下垂的癱腳,轉身時擠壓出的肚腩,延伸出的尿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