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京(第2/4 頁)
。”嚴宵寒背倚床頭,以左肩和胸膛支撐著他半躺的姿勢,左手碗右手勺,四兩撥千斤地把傅深牢牢地圈在懷裡,一低頭,下巴就碰到了他的鬢髮:“現在知道了?當初就是這麼餵你的。不是佔你便宜,誰佔誰便宜還說不定呢。”
傅深全想起來了。
在他高燒不退渾渾噩噩的那段時間裡,確實是有人一次又一次地抱著他,親手把湯藥吹涼,一口一口地喂下去。他也曾掙扎過,但那個人出奇地溫柔耐心,一點都不像記憶裡手重粗暴的奶孃。會有人輕聲哄他,連瓷勺碰到唇邊都是輕輕的,喂完藥還會再喂一勺清淡的蜂蜜水。
那時候一天三碗湯藥,似乎也沒有那麼難以下嚥。
嚴宵寒熟能生巧,調整好合適的姿勢:“再試一次管不管用。就這一次,下不為例。來,張嘴。”
傅深生平第一次想找個地方躲進去,卻被困於臂彎這方寸之地中。一勺藥隨即遞到他嘴邊,動作輕緩,卻不容拒絕地等著他張開唇齒。驀然間,像是有另一個意識成為了主宰,不待理智警覺,身體已經循著舊日記憶做出反應。
第一口湯藥流入喉嚨時,他聽見嚴宵寒在頭頂輕笑一聲,像是很無奈,又不得不縱容:“說來說去,還是要人伺候……大少爺。”
傅深用胳膊肘杵了他一下,好似不滿,可那力道很輕,倒像某種口是心非的推拒,這一肘杵得曖昧橫生。
大少爺怎麼了?
大少爺還不是落到了你手裡。
他願意配合,一碗湯藥很快見底。傅深像個十足的大爺,眼皮都不抬一下,低聲要水。嚴宵寒左手攬著他,將茶杯送到他嘴邊。傅深就著他的手喝了一口,撇嘴道:“不甜。”
“把你嬌氣的。”嚴宵寒回手將茶杯放回原位,半真半假地抱怨道,“你剛喝完藥,明明喝什麼都是甜的。”
傅深似乎是笑了,只是因為被悶在懷裡,所以聽起來像哼了一聲。
嚴宵寒正欲將傅深放回床上,卻不料懷中人忽然稍稍側身,長臂一伸,摟住他的腰,腦袋枕著他一側肩窩,竟然就著這個蜷在他懷裡的姿勢,閉眼睡了。
嚴宵寒剎那間靜了。
燭影搖紅,照見璧人成雙。
這一刻意味著什麼,無需言語,他們都心知肚明。
——他動心了。
一個月之後。
馬車停在嚴府角門外。傅深此行不欲引人注目,所以連正門都沒走,輕裝簡從,只有數十親衛隨行。肖峋將傅深背上車,收起輪椅,假裝隨意地問:“將軍,嚴大人不來送行嗎?”
傅深被觸動心事,眸光閃爍不定,後來索性閉上眼睛,漫不經心地說:“不用他送。收拾好了?啟程。”
肖峋心細如髮,總覺得他的狀態不對,倒不是說不好,而是有點奇怪。似乎突然跟那位嚴大人疏遠了,可又不見二人有多生分。
然而這些話他只敢在心裡想想,不敢跑去問傅深究竟。肖峋翻身上馬,率先出發,馬車隨後緩緩行動起來。嚴府下人一直目送他們遠去不見,才退回府中,重新掩上角門。
待一行人離開城門,還沒走出多遠,忽聽得背後馬蹄疾響,一人一騎風馳電掣而來。肖峋勒馬止步,隔著老遠認出飛龍衛官袍,頓時頭大如鬥,不由得暗自嘀咕你們倆這是搞啥呢,不是說好不來送了嗎?
傅深在車裡閉目養神,差點睡過去,感覺到馬車慢慢停下,也沒睜眼,懶洋洋地問:“重山?”
緊接著車簾被挑開,人影伴著一線天光縱身躍上馬車,傅深睜眼時還小小吃了一驚:“你怎麼來了?”
“臨行前還是得來看一眼,”嚴宵寒溫聲道,“不然不放心。”
兩人這段時間確實有些尷尬,準確地說是自從那一晚開始,雙方心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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