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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要按從前,紀淑恪非得炸毛了才是,可有求於人,只得伏低做小,她也不管了,只得使出殺手鐧,湊近燕九,聲音輕輕淺淺,「那日,便是你擄走的我,燕公子忘了嗎?」故意拖長了尾音,彷彿在威脅,又彷彿在控訴,讓燕九誤以為她還有大招。
燕九怔愣了片刻:原來!就說這眼睛怎麼這樣熟悉,原來是那紀大小姐。身體不覺微微僵硬,那日
那日回去後他便做了一個夢,夢裡是春意盎然的南山,已盤作婦人頭的女子在桃樹下,看不清臉,正盈盈向他看來。而桃花枝枝向榮,飄落在她的發上。
畫面一轉,到了隆冬臘月的時節,山上白雪茫茫,梅花開的正好,暗香襲人,點點殷紅頃刻間化作了鮮血,滴落在潔白的雪地裡,觸目驚心。他馬不停蹄趕到一座尼姑庵,卻只看到一臺棺木,和棺木裡依舊看不清面容的女子。他渾身顫抖的將人抱了出來,終於看清了女子的長相
紀淑恪太矮了,看不到燕九此刻難以言喻的表情,只得仰起頭。燕九看著這張臉,忽然將憋著的一口氣順了出來,夢裡的人,就是她!雖然此時還很稚嫩的少女正鮮活的在他眼前,可等她長大,就變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
燕九被自己的夢懾住,覺得太過古怪,他們從未有過交集,不該會做這樣的夢才是。
「你想怎樣?」
「想請燕公子幫個忙。」
「小姑娘,我的忙不白幫。」
「我能給你報酬。」
「成交。」
燕九繼續醉醺醺回到候府,門房的人也見怪不怪了,十分散漫的迎了過來,將燕九帶回了觀鶴軒。
屋外兩個守著伺候的丫鬟聲音隱隱綽綽的傳來。
「你說這九少爺也是風流,事兒都鬧得這樣大了,還有心思尋花問柳。」
「小心你的嘴吧,編排主子,你不想活了?」
「醉著呢,聽不到的。」
「也是,回回這樣喝,怎麼幫世子爺重振門楣啊?」
「世子爺安!」兩個婢女甜膩膩的聲音響起。
「九少爺如何了?」燕洛站在門外。
「回世子爺的話,九少爺醉的不省人事。正在熟睡。」
燕洛嘆了一口氣,轉身便走了。
「縱是姨娘生的,可也不能這般墮落啊!」
燕九躺在塌上,思緒萬千,自己的身世可不就是姨娘生的嗎?就如外人傳的那樣,一個毒害主母的姨娘,憑著懷有身孕,免了一死,丟去了莊子上生產,待到孩子長到了十二歲才接了回來,為家族出力。
燕九搖搖頭,心中苦澀,他曾經有多想大聲反駁,不是那樣的!不是那樣的!
他娘親,是草原最勇敢的女人,才不是後院裡爭寵鬥豔的庸俗女人。
可他不能說,說不得。
回憶就像潮水湧來,將他帶回了六年前的那個夜晚
「布日固德,拿拿著它,去大鄴找你的父親!他他是忠信侯燕徵,我不要你做雄鷹了,我要你平平安安,平平安安的活下去」燕九的娘滿身是血的倒在地上,身上的披甲已經滿是鮮血,有她的,也有敵方的,腰腹還有箭矢,其他地方也已血肉模糊,在奄奄一息之時,艱難的從懷裡拿出一個小匣子放在了燕九的手上,才終於閉上了眼。
金原十三城,是大鄴與韃靼的邊境之地,也是進入大鄴中甲關要塞的重要城池,自古是兵家常爭之地,而十八年前的金原十三城,遊離在大鄴與韃靼之間,常年的爭奪戰,導致金原十三城這幾年屬於韃靼,過了幾年又成了大鄴的土地,生活在金原十三城的百姓,也大多是韃靼人與大鄴人共同的後代。為了結束這雜亂紛爭的時代,當年還是安王的玄正帝帶著忠信侯世子燕徵攻打韃靼,將金原十三城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