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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大使館門口,長槍短炮的鏡頭和話筒擠滿了門前不大的空地,主持人們用不同的語言做著現場報道,所有的電視媒體都忙著剪輯顧之澤的鏡頭,他拍攝的清真寺爆炸案、獨家採訪的霍尼卡普,記者會上犀利的提問……
不同的語言重複著同一個名字:顧之澤。
此時的顧之澤把一切都甩給了李潤秋和大使館,他靜靜地坐在病房裡守著劉明遠。劉明遠的臉色跟床單一個樣,半張臉都被氧氣罩遮住了,吊瓶裡暗紅色的血漿一滴滴注入血管。顧之澤每隔一分鐘就看一眼表,一心巴望著時間能走得再快一點兒,醫生說,撐過48小時就沒事了。
“你要好起來!”顧之澤輕聲說,“你說要去肯亞看動物大遷徙,我讓師父陪你一起去好不好?或者我們一起去,要是你願意我們就帶上諾瓦爾。師父一直說要去肯亞的拉穆鎮,我們在那裡包一個別墅,帶小花園的那種,早晨可以聽到穆斯林的祈禱,晚上可以聽到海浪聲。我們還可以一起去看海龜出殼……”
劉明遠連眼皮都沒顫動一下。
顧之澤垂下眼睛,聽著各種生命體徵監護儀發出滴答的聲音,覺得那聲音不斷大師兄就不會走。
太陽漸漸升起,新的一天開始了,顧之澤揉揉酸澀紅腫的眼睛直起身子,他的腦子裡一片混沌以至於半晌才發現自己的手機在響。手忙腳亂地把手機掏出來,李潤野的號碼在上面閃個不停,顧之澤捧著手機心裡一鬆眼淚就掉了下來。
“師父……”他哽咽一聲,再也攔不住奔湧而出的眼淚,這淚水從昨天開始就一直壓在心裡,他不敢哭也不能哭,就算怕得要死也得硬撐出一副沉穩的樣子來。現在,他拿著手機,聽著話筒裡傳來的熟悉的呼吸聲,忽然就再也撐不下去了。
李潤野靜靜地聽他哭,不知過了多久,聽顧之澤的哭泣聲漸漸小了才開口:“八戒,你傷到沒有?”
顧之澤搖搖頭,忽然意識到李潤野看不到,趕忙又開口說:“沒有,就是有些擦傷……可是大師兄……”
“我知道,我剛剛給姐姐打過電話了。”李潤野的聲音依舊平靜,那是顧之澤最愛的男中音,微微低沉但是清朗悅耳,“八戒,你要平安回來,我會去接你。”
“好,”顧之澤抽噎一聲,“師父我想回家。”
“好的,我帶你回家,”李潤野輕輕笑一聲,“八戒,你很快就能回家了,我聽姐姐說社裡要把你們都撤回來,鳳凰那邊也要撤。”
“要輪崗嗎?”顧之澤的注意力被李潤野帶走,不再緊盯著那些生命體徵儀讓他感覺好了很多。
“對,你和姐姐的任期早就到了,要不是因為局勢緊張你們早就該回來了。等你們回來了咱們可以吃個團圓飯,大家還沒一起聚過呢,我打算把爸爸也叫來。”
“爸爸?”顧之澤的腦子慢了半拍,不知道李潤野說的這個“爸爸”是哪個。
“對啊,我不也得管你爸爸叫爸爸嗎?”李潤野帶著笑意說,“我總不能叫他‘顧老師’吧?”
“你……什麼時候掙了個名分下來?”顧之澤揉揉鼻子。
李潤野在電話裡,就著喀拉喀拉的干擾音慢慢地給八戒講自己怎麼把老爺子繞暈了、灌醉了,然後糊里糊塗地認下了自己這個“半子”。
顧之澤一邊掉眼淚一邊笑,心裡不停地罵自己沒出息,好像自己在李潤野跟前出了哭就沒幹過什麼有光彩的事情。
“八戒,”李潤野嘆口氣,“你這樣讓我很困擾啊,我老覺得自己在欺負你。”
顧之澤揉揉眼睛看一眼躺在床上的劉明遠,振作一下精神:“師父,我們都會平平安安的,你放心,我一定會和大師兄一起回去的。”
李潤野在電話那頭輕輕吻了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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