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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寂寥,一生空自記取。
如今,連自幼扶持,相濡以沫的長姐,也要離自己而去。
高處不勝寒,寂寞深深殿。
清脆的茶盞擱落聲響傳來,他震一震,眼神立即清明。
默然俯首,看著輕輕奉茶的女子,細看來,並不是十分絕色,除了那風姿不凡外,容色和當年的她相差很遠,也不知道自己剛才是怎麼了,竟會僅僅因為一個身影,便想到了她。
這是三年來未曾發生過的事。
秦長歌穩穩端上茶盞,目光掠過他黑底盤繡金龍的便袍,眼底隱約一絲玩味。
明明是不同的臉,為何蕭玦看著自己的神情,竟然微有迷亂?
和蕭玦,此世相隔三年,但於自己記憶中,卻已經是二十三年未見了。
那許久日子的記憶鮮明,相互映照下的他容顏未變,依舊俊朗挺拔,神情英銳,任何時候都挺峻如劍,只是隔了這許多光陰,劍鋒更厲,明光似雪,竟有不能自控的殺氣,微微溢位。
他轉掠間的目光,似可割裂空氣,聽得見細小而鋒利的聲音,薄冰快刃般嗖嗖生寒。
呵,時光流逝,未曾讓他深沉潛藏,他反倒更為鋒銳了。
垂下眼睫,一抹微笑浮上嘴角,蕭玦……你的心,是否依舊是紅的呢?你的血,是否依舊是熱的呢?
當年那個痛下殺手的人,背後的龐大黑影,是屬於你嗎?
秦長歌深深的俯下身去。
斟茶。
蕭玦目光一掠,忽地濃眉一皺。
叱道:&ldo;你懷裡‐‐什麼東西!&rdo;
五指一張,劈手拂過秦長歌胸前,秦長歌啊的一聲,撒手而倒,外衣衣襟為這一拽,微微裂開,啪嗒一聲,一物掉下。
柔妃已經尖呼起來,&ldo;你你你你……你藏的什麼東西!&rdo;
以難得的敏捷跳起,氣急敗壞的吩咐:&ldo;來人啊,來人啊,把這驚駕的賤婢給我拖出去‐‐&rdo;
哐啷一聲門被撞開,一抹青影捲入,行動無聲而又迅捷如電,一閃身便到了秦長歌身側,手一伸便卡住了她咽喉。
他身後,大開的門扉處,呼啦啦湧進大批皇帝的貼身侍衛,侍衛晃動的身影裡,隱約露出面如死灰的錦雲的臉。
秦長歌眯著眼睛,眼光下垂,看了看卡住自己咽喉的出奇穩定的手……嗯,年紀不大,虎口多繭,練劍……不對,還有外家掌力……內力也不錯啊……江湖代有才人出,這才幾年,便有如此少年英傑了。
面上卻一片驚惶戰慄之色,牙關打戰的看著蕭玦,嘶聲道:&ldo;陛陛陛下……&rdo;
蕭玦卻不看她,只把目光投向地面。
一卷泛黃的經書,落在濺翻的茶水中,墨跡已被水跡洇染,但仍然可以看見陳舊封面。
《華嚴經》。
此時柔妃也看見那經書,目中掠過一絲驚詫,嬌喝道:&ldo;你這賤婢,手腳忒不妥當,拖下去!&rdo;
她厲聲吩咐,那掌扼秦長歌呼吸的人卻理也不理,只看著蕭玦。
蕭玦盯著那經書,似是想到了什麼,抬眼問秦長歌:&ldo;你身上,如何會有經書?&rdo;
咽喉被稍稍鬆開,以方便秦長歌回答皇帝垂詢。
秦長歌恭謹伏地,顫聲道:&ldo;陛下……奴婢少年多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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