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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有所不知,太守公昔年在高成縣為令,那裡民風散亂,盜賊肆虐,一連五任縣令都無法管治,連朝廷都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結果你們猜怎麼著?太守公去了不過兩年,不管大事小事都親臨處理,就連強盜都佩服他的高義,紛紛從良,高成縣從此便成了一個路不拾遺的好地方。故此,太守公如今雖然位比九卿,卻還是依然堅持著當初的習慣。」
這樣聽來,這倒的確是個愛民如子的好官。
孫權雖一貫不屑陸家清高的姿態,但平心而論,就算是樹恩立德的權術,能做到收服人心,處處清平,對於老百姓而言也是實實在在的好處了。
他不置可否地輕哼一聲,思量片刻,對孫尚香道:「妹妹你就留在此處照看那小妹,我看她膽子小,你們還是別去湊熱鬧了。」
孫尚香早就壯志躊躇地想要去教訓教訓愚昧村民,哪裡按捺得住,踢了腳顧邵無力垂下的雙腳:「讓這病貓看著不就成了?」
孫權朝陸遜使了個眼色,陸遜會意,從善如流地接過話:「要說服村民,總要顧邵現身說法,再說他現在病怏怏的,讓他照看人,我們也放心不下,還得有勞阿香你了。」
這話說得更中聽,孫尚香也不是蠻不講理的人,便不情不願地同意了:「的確,本姑娘可比那個書呆子靠譜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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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安頓好兩個小姑娘,換了馬車,不過片刻功夫,略顯殘破的山神廟便映入眼中。
沒了孫尚香這個話簍子,一路上顯得格外安靜,連顧邵都有些耐不住寂寞,沙啞著嗓子道:「怎麼不讓那瘋丫頭一起來,真無趣。」
孫權向來不怎麼搭理他,陸遜也只是溫吞地笑了笑:「有力氣留著待會再說話吧。」
顧邵看著這兩個人敷衍的樣子,頓時珍惜起野蠻暴躁的孫尚香,好歹她還會和他說說話呢!
李隱舟看著鼓氣的顧邵,不由啞然失笑,論起才智,顧邵也算聰敏過人了,但是論起處世,的確比那兩個孩子差遠了。
他們兩個同氣連枝地留下孫尚香,就是擔心她像個栗子一炒就炸,本來村民就夠難講理了,再加上個潑辣兇悍的孫尚香,那場面就更難收拾了。
幾人各懷心思間,馬車穩穩停下來,廟口早裡三層外三層烏烏泱泱圍了許多村民,一見祿伯身後藏著的的李隱舟,懶散的眼神頓時變得兇狠起來。
「就是他!小叫花子!還敢跑了!」
「快,抓住他,再惹怒山神,咱們都要沒命!」
人多勢眾,一群人烏烏泱泱地鬧起來連官兵也不怕了,有膽大心狠的已經撥開阻攔的槍棍,伸出手就要去捉李隱舟。
「胡鬧!」
話音落定,便聽得一聲清脆響亮的劈落聲,眾人下意識地回望,只見一根紅木杖生根般穩穩拄在地上,挺直的線條上閃過一絲凜冽的寒光,威儀萬分地展示著主人不可撼動的地位。[1]
木杖的主人遠比李隱舟想像中瘦小得多,枯瘦的一身骨頭被厚重的官服包裹著,不堪重負般發出兩聲嘶啞的咳嗽。
祿伯把李隱舟護在手臂裡,撥開圍觀的人群,走到陸太守的身邊,從袖中取出了個錦囊,拈出兩顆珍珠大小的藥丸,陸太守卻撥了撥手,示意他收下。
他略咳兩聲,過度使用的嗓子像陳舊的木門,開合的瞬間發出刺心的聲音。
「老夫今天到這裡來,就是為了給大家一個交代。」他環視一圈,目光威嚴,「在場的各位,有誰親眼看見過神明發怒?」
一時鴉雀無聲。
畢竟村民都只是聽從了巫醫的話,口口相傳,也沒個證據,如今被陸太守這樣一質問,當然說不出個所以然。
至於那些巫醫,本來就是裝神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