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話·中 婦道既成(第1/4 頁)
次日早起,觀音婢沐浴後,穿上綃領玄衣,以珠絲纚網髻,插了海榴花簪,確定無誤後,乃去正房行贄禮。
姆母叮囑禮儀,觀音婢一一記下。來到大門外,世民替觀音婢搓手,說道:“阿耶孃尚未起,汝本不須早來。”觀音婢笑道:“婦見舅姑,早來為禮。”世民玩味看她:“昨日大婚,汝尚未緊張,今卻忐忑,何也?”
合巹次日,新婦須見舅姑,以成婦禮,正式成為夫家之人,此禮重中之重,故觀音婢格外謹慎。
被他拆穿,觀音婢嬌哼一記,別頭不答。世民偷笑,須臾慰道:“阿耶孃明理之人,極好相處,汝無須擔憂。”聽他如是說,觀音婢稍稍安心。
說話間,李淵就於阼階之席,竇氏則坐房外西席。觀音婢小聲道:“妾去也。”
贊者來引觀音婢,阿梨阿芙手執飾有緇纁兩色繒的筥形竹笲,相隨於後。至西階前,觀音婢接過盛有棗慄的竹笲,升階行拜後,奠於舅席。
李淵坐撫棗慄,以示受之,而後起身行拜,觀音婢還於先拜處答拜,然後降階,接過盛有腶脩的竹笲,如前奠於姑席。竇氏坐席,執之起身,授於侍者,向新婦行拜。
觀音婢答拜後,退於婦席,繼而行醴婦之禮。贊者自房中端醴出,謁至婦席。觀音婢上前,東面拜受,俄而復位。贊者又薦脯醢於婦席,觀音婢升席坐,左手執觶,右祭脯醢,而後坐於席東,小飲一口,拜謝贊者後,取脯,降階出門,授於侍女。
接著行盥饋之禮。李淵入室,竇氏隨後,在門口脫履後,與李淵入席坐。觀音婢入室執巾,侍奉舅姑盥洗後,進醬於席,侍女則設其他饌,設畢,乃退去北堂。
贊者授箸,李淵夫婦接過,觀音婢盥手後,入室助祭。然後出室洗爵,入室斟酒,奠於舅席,又退去盥手洗爵,入室奠於姑席。李淵夫婦執爵祭酒,俄而飲盡,觀音婢一一受爵出房,置於篚中。
助祭完畢,贊者設婦席於北牆。觀音婢領人撤舅姑之席於北牆,自己則親撤醬豆。祭食之時,觀音婢用舅之餘醬,李淵辭謝,令贊者換醬。
新婦祭食完畢,最後行舅姑饗新婦之禮。李淵洗爵獻於新婦,而後注酒入爵,與妻自飲一口,乃道:“新婦請飲。”觀音婢拜受,執爵讚道:“酒甜也。”
及她飲畢,竇氏薦之脯醢:“新婦請食。”觀音婢拜受讚歎,食畢,復以酒回敬舅姑。李淵夫婦飲畢,再斟酒敬之,一獻之禮乃畢。
禮成,李淵夫婦先從西階降,觀音婢後從阼階降。執俎人則將婦俎之牲授於送親者,以示新婦所受禮遇於母家。
接著,李淵夫婦又分別饗送親者。李淵饗男賓以一獻之禮,並酬以束錦,竇氏則饗女賓於房,酬以束錦,最後送出,此不贅述。
觀音婢則與世民回房,諸婢正在添置梳洗床、妝匣等具,見郎君娘子歸來,佈置即退。
觀音婢環顧臥內,只見榻上紫綃帳隱隱,如凝紫氣,耳邊水精簾瑟瑟,送來案前春蘭香,頗具閨房之秀。最吸引人的,卻是牆邊大書櫥,觀音婢舉步上前,目光流連格間。
世民笑道:“知汝愛書,故我置櫥於此。”觀音婢衝他一笑,信手翻閱,忽見一疊書信,倏地轉身,目光含怨:“此是何意?郎從實招來。”
世民接過一看,署名竟是鄭觀音!回想起來,世民慌忙解釋:“昔在樓煩,鄭觀音確曾來信,我不堪其煩,故令阿芙棄之,不必予我。料是奴婢愚鈍,收之於室。”
觀音婢顯然不信,擠兌笑道:“鄭三娘人美心善,郎豈無動心乎?”說著哼哼而笑,翻數信件。
世民急忙否認,卻見她手指停頓,抽出一信,目光疑惑:“汝曾寫信於我?”世民看去,頷了頷首。
觀音婢不解:“為何不寄之?”世民眸光黯淡:“我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