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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足?
竇姀還是頭一次從竇平彰嘴裡聽到這個詞。
姨娘怎麼教的?姨娘一直告訴她,不管以後如何,這個家如何,她和兄長都是血親。要她敬他、愛他。可偏偏是他逆了這條道,他看不起姨娘,也嫌棄厭惡她。
竇姀本來急惱了,竟還想力證自己清白。忽然這水給她當頭一潑,又清醒了很多。
誰會給竇平彰下毒呢?
他在這家待了二十一年,難道不是平平安安長到現在?且他只是庶子,鎮日跟著些世家子弟吃酒玩鬧,書也不好讀,難道還能礙了府裡哪位的路嗎?
這莫不是故意給自己下毒,栽贓陷害,想逼她走的手段?
這樣一想,後者則更合理些。
竇姀站起,冷聲道:「不管你信與否,我只有一句,這毒不是我下的。毒死你,我能有什麼好處?像姨娘一樣被官府到處抓麼?誰又知你在外頭招惹了什麼人,讓人當賊混進家裡。不過你若想用這個法子逼我走,我是不會走的。現世報的該是你,哥哥。」
最後一聲哥哥,從她冷笑的牙縫中輕輕蹦出。
竇姀叫上了芝蘭和苗氏,剛要走,卻見竇平彰出手一攔。
她本以為他要再質問,已在腹中醞釀好了冷嘲熱諷的話。
誰知他的目光竟往她身後一停,眼色浮了些酒後的餘醺:「你這丫鬟長得倒是不錯。」
他看的方向,正是芝蘭。
藤娘本坐在一邊默默看戲,聽見自家大爺這話,臉色微變,險些站了起來。連苗婆子也覺得不可思議。
芝蘭本就膽小,一聽這話可怎得了?身體顫抖,撲通地一下跪了,頭都要低到地上去。
「不如你將她送我吧,這事我就暫且不計」
竇平彰直接越過竇姀,剛朝小芝蘭伸出手,卻猛地被拍回。他有些吃痛,羞惱地看向竇姀,卻見她比他的惱意更大。
竇姀一把將芝蘭拉到身後,瞪著他道:「我這裡的人你要什麼要,你若春宵寂寞,自個兒去找美嬌娘,大爺逛的勾欄院還少麼?」
竇姀說完這話,已經迅速利落地帶著自己的人離開。
其實能被主子瞧上,哪怕是個通房,這輩子起碼衣食無憂,也不用再給人幹苦力。若是受寵被抬了姨娘,那就能錦衣玉食一輩子,再生個一兒半女,基本就能在府上立足了。這是多少小丫頭夢寐以求的?
若是跟不了主子,以後就是配小廝。奴生奴,再生奴,連子子輩輩們都永遠脫不了奴籍。
竇姀回去的時候,還在想芝蘭會不會也是如此作想,從而怨自己呢。
進了屋後,房門一關,她只留了芝蘭下來。
竇姀問芝蘭:「方才大爺說的話你是怎麼想的?他看上了你,我當時惱極了,也沒想過你願不願便拒了你若想跟大爺,現兒跟我說也行,我不攔你。」
芝蘭搖了搖頭,卻跪下道:「奴不願跟著大爺,只想待在姑娘身邊」
竇姀嘆了口氣,拉起芝蘭。想起她那兄長也算不得什麼好東西,便跟芝蘭囑咐以後碰見他便避些走。
正月過去,天漸漸地回暖。
入春後,晴陽高照,苗婆子和春鶯正往院裡鋪被褥。趁著晾曬的功夫,春鶯隨口向苗婆子笑問道:「三月就要春闈了,你昨日不是被昌叔叫去主屋幫忙麼?可有聽聞二爺何時動身?」
春鶯一說,苗婆子才乍想起自己有一事忘了。拍拍腦袋,恍然道:「瞧我這記性,歲數大了不中用,本要跟姑娘提呢,轉頭就忘了!」
彼時竇姀聽見這話,翻被褥的手一頓:「他真要動身了?」
「哪能呢?老奴過去時正巧看見二爺跪在祠堂,主君發了好大的火,大罵訓他,大娘子在一旁勸和。我問昌叔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