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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到她的視線,他低頭嗤笑一聲,再看向她的眼神諷刺又冷淡:「你太高估你自己了,元二姑娘。」
「被記恨的人也得是有價值的,元二姑娘何來的自信覺得我會在你身上浪費時間?」
不知是他的氣勢太過壓人,還是那聲「元二姑娘」太過刺耳。元鳶掐在掌心的力道失了分寸,無名指的指甲不慎掐斷。
她這才知道,原來痛到一定的程度身體就會麻木,什麼都感覺不到。
她無意識地用掌心摩挲指甲的斷痕,靜靜地站在門口,不死心地問他:「要怎樣你才肯放我走?」
要怎樣你才能滿意?
「這麼急著想走,是要再穿著這樣勾引男人的衣服去康王府?」謝錦衣笑了,「差點忘了,元二姑娘眼界之高,我區區一個將軍府如何滿足得了。」
所有的心灰意冷都找到了裂縫,洶湧著襲來,元鳶終於抬起頭看向他。
看到她臉上的痛苦,謝錦衣心裡生出莫名的快感。可即使如此,他仍不覺得滿足,一定要親手將她的心割得鮮血淋漓才肯罷休。
「你不是最會權衡利弊麼?對於沒有利用價值的東西就會毫不猶豫地一腳踢開。」
就像當年一樣甩開他一樣。
明明是很輕的一句話,就像開啟了所有痛苦的源頭,讓元鳶的每一根髮絲都細微地疼了起來。阿錦,你一定要用這樣的話來傷我麼?
她知道他話裡的意思,可事到如今,她還能解釋什麼?她不敢再去看他,乾澀地擠出一句:「對不起。」
這句「對不起」就像是在預設她的所作所為。謝錦衣眼裡劃過嘲諷。
呵,多直接了當的惡毒,甚至連謊話都不屑於編織一個。
「你最好記住自己的身份,你只是別人送給我解悶兒的玩意兒,一件玩物沒有資格和我談條件。」他的笑是那般溫柔,說出的話卻字字句句往人的心口上扎,「至於什麼時候放你走,那就要看我什麼時候玩膩了。」
元鳶竭力想要忘記的回憶已然佔據了她的全部思緒,讓她沒有力氣再去反駁,甚至連看他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屋內是長久的緘默,可每一個瞬間都像在將她凌遲。
直到屋外響起腳步聲,洪亮的聲音打破了死寂:「將軍,屬下有要事稟報。」
元鳶如獲大赦,脫力地靠在門框上。
謝錦衣臉上的神情恢復淡漠,和元鳶擦身而過的時候,他側目:「今晚你就睡在這兒,想逃,你可以試試。」
至於後果能不能承擔得起,他就不能保證了。
他的話隨著他的背影一道消失在夜色裡,直到腳步聲漸漸遠去,窗外刮進的風將屋內的半數蠟燭熄滅。
元鳶的身體一點點順著門框滑落,失魂落魄地蹲在地上。風太冷了,雨也太冷了,她只能緊緊地抱著自己,將頭埋進臂彎裡。
既然這麼恨她,又為何不肯放她走?
明明不該是這樣的,如果沒有五年前那件事,他們現在是不是會不一樣?
那當初的他們又是什麼樣的?
第5章 初醒
元鳶覺得自己彷彿陷入了一個短暫又美好的夢。
夢裡是草長鶯飛,碧藍如洗的天空漂浮著五色的風箏,那絲線那般長,長長地垂到開滿梨花的院子裡。
日頭西沉,橘黃色的餘暉灑在窗臺旁那個繡花的小姑娘身上。
她終於想起,這是她和謝錦衣鬧彆扭的那天。她整整一日沒有理他,只一個人坐在窗臺下忿忿不平地繡花。誰讓謝錦衣昨日笑話她繡的鴛鴦是鬼畫符,她非要繡個好看的扔他臉上去不可!
「哐當」一聲輕響,不大不小,剛好夠元鳶聽到——像是石子兒砸到門框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