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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谷邨的七十棟中西式小樓和五棟花園洋房在世博會時修舊如舊，米白圍牆，紅磚牆和弄堂口的馬賽克鑲拼方框都沒什麼變化。優秀歷史建築的牌子掛了十幾年，邊角上掛著蜘蛛網。正值下班高峰，小轎車在弄堂門口排著隊，等保安師傅指揮慢慢卡入圍牆邊緊巴巴的車位，電動車腳踏車見縫插針地穿來穿去。唐思成時不時提醒：&ldo;糖糖，當心!&rdo;

唐方外婆家的老房子在115號花園洋房裡，推開黑色鐵門，昏暗中公共的大花園滿是雜草生機勃勃。

穿過花園，大門邊的各家信箱還是亂七八糟地掛著，難得一見的新民晚報耷拉下來，擋住了光明牛奶箱的上半邊。唐方隨手按響了門鈴，無人應答。

走進去，木樓梯上的感應燈亮了。繞過木樓梯，102室的木門下塞滿了廣告單子。

&ldo;鑰匙。&rdo;

&ldo;我沒鑰匙。房客換過鎖。&rdo;

唐方瞪圓了眼：&ldo;房客把東西都搬走了怎麼辦?&rdo;

&ldo;不有押金的嗎?再說房客當時什麼也沒要，都自己重新買的。難道搬只馬桶油煙機走?人家連馬桶都是重新買的&rdo;

唐方懷疑自己老爸遇到的不是感動中國好房客，而是重度潔癖怪房客。

&ldo;202的鑰匙呢?&rdo;

&ldo;這個我有。&rdo;唐思成掏出一把銅鑰匙。

唐方咚咚咚上了樓。

第4章 小籠包(二)

202是廚衛和其他幾家公用的一室戶，二十八平方米。當年唐方的外公用兩根大黃魚頂下來，做了方樹人的閨房，也是唐方從小長大的地方，現在是儲物間。

燈亮了，唐方踩在一堆舊窗簾上，邁不進腳，屋子裡堆滿了舊傢俱塑膠儲物箱，潮濕的灰塵味撲面而來。一隻松下的智慧馬桶歪在大衣櫥邊，咧開大嘴朝著唐方笑。

&ldo;爸!你留著這隻馬桶做撒?&rdo;唐方有點要厥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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