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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白山說,你們兩人有建奴情形要報與我知,速速講來。」白山便是那鍾大人的字,他正陪著笑站在一旁。
陳新聲音響起:「啟稟都爺,我兩人是登州軍民,前幾日搭乘一商船去天津,於登州海外遇一漁舟,形跡可疑,攔下後擒得建奴細作一人,拷問得知原來那奴酋十分奸狡,不但大軍入寇寧錦,還派細作由遼海潛入登州,攜帶銀錢企圖打探訊息,尋機焚我糧草,小人在船上截獲建奴探子攜帶的銀錢近萬兩,原本有些猶豫,虧得同船的宋先生曉以大義,宋先生言道,現在登萊的都爺既是文曲星下凡,也是武曲星,這次建奴入侵,都虧得孫都爺運籌帷幄,決勝千里,救大明生民無數,小人感佩五內,幡然悔悟,特將截獲銀兩送來請都爺處置。唯一可惜是那細作乘我不備,跳海死了,屍體也沒找到。」
宋聞賢低著頭聽著,陳新在船上便要求在巡撫面前由他先說,爭取能搭上寧錦大捷的順風車,升個一官半職,不然光入個軍戶有什麼用。耳中聽到陳新肉麻的馬屁,宋聞賢在心中暗暗罵了一句:「臉皮真厚。」
「近萬兩?」孫大人臉上波瀾不驚,還是正襟危坐的姿態,陳新一番話中漏洞百出,不過大家都是演技派,演點國產大片爛片不用太嚴謹的,只要票房好就行,眼下票房已經擺在面前,只要大家配合一下,吃相不太難看就好。
很快,為了男一號早日拿到票房,男二號鍾大人便出來串戲了:「撫臺大人,這位陳新是威海衛襲替小旗,並無實職,平日做些小生意,都是往來天津登州附近,偶爾也去一趟其他地方,他有心報國,此次又擒獲建奴細作,經屬下核實,確有其事,唯有這銀錢下官不敢做主,便請大人處置。」
孫大人一副從容淡定的樣子:「江湖之遠,不忘國事,我大明有如此忠勇之士,何愁建奴不滅,兩位請起。」
陳新這才擺脫了彆扭,站了起來。
「白山,兩位請坐。」
孫大人這話說完,陳新跟宋聞賢在右側下首坐了,陳新本來一屁股坐滿,眼角看到宋聞賢如同小媳婦見公婆般,只把屁股掛了一個角在椅子上,再一看那鍾大人也只坐了半邊,只好也挪出來一些,心中又是一陣罵。
陳新偷眼看了一眼孫國楨,他胸前一個孔雀補子,表明他已經是大明的三品文官,並且是巡撫,毛文龍這樣的一品武官見了,也只有磕頭的份,象孫國楨這樣的巡撫,一般實職是都察院副都御史,正三品的官,巡撫只是他的工作職務,本身並沒有品級,掌握轄地的軍政民政大權,各省巡撫相對固定,有些地方則是根據情況時設時撤。
登萊雖然地方不大,但管轄著東江,是對後金作戰的重要方向,容易立功,每年銀錢過手的數目也很多,算得上實權派了。這個任上能幹得好的話,後面的官途還是不錯的。
鍾大人又開始為宋聞賢說話:「撫臺大人,這位宋聞賢,原本是李大人幕僚,文書錢糧都是精通,此次在海上捉拿這細作,也是出了力的。」
「嗯。」孫國楨略略點頭,表示聽到。「他兩人既拿住細作,亦可算為寧錦之捷出力,白山你報功時也不要忘了。」
「是,下官一定牢記他兩人截殺細作之功。」兩人的對話中,已經把那一萬兩省略掉。
陳新聽得心中高興,昨日說要入軍籍後,這鐘大人看在八千兩的份上,已經答應把他搭上寧錦大捷的順風車,建奴是六月初五日退走,眼下七月初,登萊這邊的報功核功正好還沒做完。此時的軍戶戶籍一文不值,黃冊上有名無籍之人多如牛毛,鍾大人找人把黃冊上加他一個軍戶小旗,也無人會去查實,報功抓獲奸細也並不顯眼,鍾大人答應此次把他升到試百戶,自己馬上就要是個官了。
眼下巡撫大人這邊也已經同意,銀子開路,就是好說話,既然宋聞賢要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