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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搪塞過去,從一堆亂七八糟的衣服裡翻找出快沒電的手機,螢幕恰巧亮起來——
[司老師]:[好,我以後不會了]
[司老師]:[願意給我一個機會嗎?]
我:「哼。」
毛康:「?」
除了興奮和歡欣之外,我其實一團亂麻沒有頭緒,所以我並未著急回復司昊。
我放下手機進了浴室,一邊沖熱身體,一邊讓過熱的腦子冷靜下來,好好理一理我自己。
所幸司昊沒趁熱打鐵或……乘人之危,他沒有直截了當問我是否喜歡他,或更陡一點問我是否願意接受他——我今晚表現得如此蹩腳,連遮掩情緒都不會,足以讓他看出我對他的喜歡。
如果他剛才幹脆不讓我走,以一個處於上頭期小朋友的自控力,不需要怎麼磨,甚至是完全來不及反應,我立馬就會落入他手心。
但他只問我是否願意給他機會,這個「機會」可以是互相瞭解的機會、互相磨合的機會,亦可能是追求我的機會。
他放我走的那瞬間就代表他放棄不戰而勝,也不表現他的運籌帷幄,而在我們之間紳士地建立起緩衝帶,給我看清他、允許我下頭的機會。
坦白而言,他其實勝券在握,因為即使窺見他私生活的一角,我也深深被他吸引,短時間內無可自拔,也料想他的魅力會讓我彌足深陷——我無論如何也要嘗試和他在一起,只是在那之前,我需要做好心理準備。
我不介意他的過往。
我擔心的是,我們之間相差十歲,短暫交心就已然暴露出許多危險訊號。
司昊說他喜歡我、想過爭取我,卻最終覺得「算了」,要麼是他的喜歡拿得起放得下,暫且還無足輕重,要麼是他所處的人生階段,感情在生活中的佔比沒有分量,再要麼……他已經過了一頭熱、無所顧忌投身愛情的時候了。
而我自問還拿得出一腔熱勇,如果他值得,我敢把我整個人整顆心都賠進去。
只要我們無法走到最後,我都會是更受傷的那個吧。
我也害怕了。
比起怕遍體鱗傷,我更怕他因「喜歡」而接近我,最終因「不合適」而離開我——我要的是一種由衷感情,不是一種利弊權衡。
而且就我這股醋勁兒……我猜我會很貪心,我希望對於他來說,我是即使不合適也無法割捨的那個人。
這種自信很大程度上要源於對方堅定的喜歡和愛,坦白說,我目前沒有,以後會不會有也未可知。
再者,雖說司昊現在——甚至是截至今日以來的很長一段時間,他對親密關係的需求都趨於平淡,但他畢竟不是一張白紙。
他也坦言他曾經營過感情,我不敢保證我能夠完全不去想他的前任是怎樣的人、耗費了他多少心神、是否讓他和我一樣絞盡腦汁、又是因何而分手、彼此鬧得難不難看……
歸根結底還是那個怕字,我怕我從他這裡得到的喜歡,不如他年少時候給別人的熱烈,怕他只是不想再在海上漂了,就把我當成是他歸岸的錨。
唉。
我敏感多思,這一點從我工作容易焦慮上也能看出一二。
我仰起臉,任溫暖的流水撲打我的面頰,彷彿這樣就能把我思考後咂摸出的失落感一併衝掉。
給他個機會……
他都說出「你是我的運氣」這種極其取悅人的話了,我能不給嗎。
發現即晚,明明相識以來生活平淡,我卻已經這樣喜歡他。
今晚我幾乎輾轉難眠。
這件事的結果好像已經有了定論,哪怕他是公司領導,我也想要他。
和他親近給我帶來的愉悅感和舒適感無與倫比,我的大腦管不住我的身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