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第2/5 頁)
侯府時勇猛而兇悍,抽出了師遠道身側長隨的藤條,把江晚芙暴力抽打了一頓,他想看看,可曾留下痕跡。
他家的小娘子最是兇蠻,便是打他這麼個精壯男子,也讓他生疼生疼的,不消說是對女郎下手了。
寧煙嶼仔細一看,便看出了江晚芙脖頸上未能消散的淤痕,一長條暗紅的淤血,生生割裂了江晚芙蔥白的頸。
當然,這也是江晚芙特意展露給他看的。
她的襟領拉扯得很低,刻意地露出了衣領間雪白的染了紅印的頸子,向他控訴師暄妍的“劣跡斑斑”。
寧煙嶼對她的遭遇並不同情,但一瞬想到日後師般般看不過眼他了,抽出藤條好好抽打他一頓的光景,就不禁有了一種兔死狐悲之感。
也是這江晚芙自作自受。
而他得乖一些,平時小打小鬧無所謂,切不可真的惹怒師般般。
姿態婉婉地示弱了半天,沒等到半分回應,江晚芙眼底的水汽更濃了,這回是真實的眼淚,一顆顆從眼眶裡擠出來,她掛著呆滯著眼神,終於闡明瞭來意。
“殿下,民女懇求殿下,莫驅江拯至嶺南……”她跪在地上,雙掌交疊,額頭叩上手背,一揖到底,淚水簌簌地往下滾落,“民女聽說,嶺南屬於蠻夷之地,民智未開,窮山惡水,條件簡陋,阿耶自幼養尊處優,以他的身子骨,若到了嶺南,只怕,只怕……民女只想求殿下饒命,便是收監他,關一輩子,也好過客死異鄉……”
淚水啪嗒啪嗒,大顆大顆地往下落。
不一會兒,他的地板已是遍佈水跡。
寧煙嶼道:“你自忖,你的淚水便能打動孤?可知孤素來生硬冷漠,不近人情?”
江晚芙伏在地上不願起身,輕聲道:“殿下,是民女心中的豪傑,是君子。懇請殿下高抬貴手,饒恕我阿耶一命。”
寧煙嶼笑道:“君子?你想差了。孤不是君子,孤是‘樑上君子’,是‘卑鄙小人’。”
江晚芙哪能聽懂“樑上君子”的典故,詫異殿下怎麼會如此自評。
可須臾,她又把腦袋垂低,幽幽道:“殿下之心昭昭,瞞不過民女。殿下如非心懷慈悲,您與我阿姊之間千山萬水之隔,怎會,怎會要娶我阿姊為妻
。”
說到最後,江晚芙極其不願意吐出那幾個字來,咬住了唇瓣。
寧煙嶼道:“我與你阿姊千山萬水之隔?孤是配不上暄妍,但還不至於與她有千山萬水之隔。”
“……”
江晚芙抬起頭來,將要反駁,她不是那意思,殿下將話聽反了,可當她一正視太子殿下深邃沉凝的黑眸,立刻便反應了過來,原來他是心知肚明,不過是故意嗆自己罷了。
些許心灰意冷蓋住了心尖,江晚芙狼狽地掖了掖手在袖裡,低下頭顱,小心翼翼地順著他的話奉承:“殿下乃人中英傑,世上任何女子,都沒有您無法與之匹配的……民女只是想,懇求殿下稍施以仁心,能夠……”
她話還沒有說完,寧煙嶼已打斷了她的未盡之言:“你認為,孤還沒有對你‘施以仁心’?”
江晚芙的眼波倉惶地晃了晃,露出困頓不解之色。
寧煙嶼終於體會到了江家人這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無恥,澹澹地譏諷道:“孤如對你無仁心,在知曉你幼年時竟險些溺死太子妃,早該屠了你萬遍解恨。你如今活生生地站在孤的面前,大言不慚地求孤恕你阿耶禽獸不如的罪行,不正是應該感激孤的‘仁心’麼。說到底是人心不足,慾壑難填,你江家真是將‘刻薄寡恩’‘寡廉鮮恥’幾字演繹到了極致。”
他的話,一字一字,比師暄妍抽打在她身上的藤條還厲害。
江晚芙的臉頰火辣辣地疼痛,這才知曉,今日自己來,是自取其辱了。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