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第1/4 頁)
夜深人定,江晚芙將素手揣入鵝黃色攢枝紋鑲邊衣袖間,邁步越過清寂的空無一人的庭院,行動的弱風,撥動了廊蕪底下困著虎皮鸚鵡的金絲籠。
她獨自來到西廂房中。
房中母親韓氏不在,只有江拯踱來踱去,江晚芙一見江拯,便即刻道:“阿耶傳我何事?”
又左右張望:“阿孃呢?”
江拯一把扯過女兒的袖,將她拉到近前:“你先別管你阿孃了,我特意支開那些人,就是要與你說。”
“阿耶想與我說什麼?”
江晚芙困惑地落座八仙桌旁,姿態松閒。
女兒根本不知發生了什麼,江拯也根本不敢坐,一拍大腿,用求饒式的口吻道:“芙兒,你聽阿耶一句勸,咱們離開長安吧。你娘始終不肯聽我的,我這幾日好說歹說,她一意孤行,非要和師暄妍過不去,那不就是和太子過不去麼?我們位卑勢弱,胳膊哪裡擰得過大腿,這不是送死麼。”
江晚芙很不喜歡聽到阿耶長他人志氣,滅自家威風,在她看來,江拯就是個毫無擔當、遇事只知逃避的懦夫。
否則,江家也不可能到了他的手裡便敗落至此。
江晚芙哼了一聲,口吻偏冷:“阿耶不必與我說這些,我是誓死不會離開長安的。”
江拯心裡打鼓,本來就害怕,夫人與女兒又一徑王八吃秤砣鐵了心要留,他被逼無奈,有些不敢對夫人講的事,只好對女兒說起來:“芙兒,實不瞞你,唉……”
他支支吾吾著,在江晚芙困惑地乜斜來時,江拯揪緊大腿肉,終是硬著頭皮道:“去年,你阿孃以為師暄妍勾引於我,把她打了一頓,關進柴房,害她後來逃脫,在洛陽就投奔了太子。”
江晚芙疑惑:“怎麼了嗎?”
這些事,她早都知道,阿耶為何此時又拿出來說?
可江晚芙根本不知道。
江拯看著女兒迷茫且純潔的眼神,心下惴惴,可憋了一肚子的話,卻不吐不快:“其實……師暄妍沒有勾引我,是我,我想強索了她。”
那個女孩子,只是在閣樓裡疊著被子,渾然不知身後危險來臨。
等反應過來時,江拯已經將她緊緊地從身後抱住,隔了衣衫就要狠狠輕薄她,只是他這浮囊臃腫的身子,早已是外強中乾,居然被她一個小娘子掙脫,還被她所打傷。
“我氣不過,又怕你阿孃知曉,便稱她引誘為父……”
此中內情天知地知,師暄妍知,江拯知。
可江晚芙事先並不知,她的眼珠幾乎要沿著眼眶滾落,掉在地上了,倉皇地把這震驚的心思一拾撿,江晚芙怒意難遏:“阿耶!”
她倒不是氣不過江拯的無恥,竟然幹出強索外甥女的勾當,她是氣,江拯竟然對阿母有二心,揹著母親差點弄出醜聞,事後還為了掩蓋而欺騙她。
阿孃含辛茹苦,一心為了江家,江拯好色荒唐,竟如此回報她。
江拯生怕
女兒的調門高,把本來打發走了的人再都招回來,便忙不迭起身,試圖捂住江晚芙的嘴:“女兒!你莫聲張,仔細隔牆有耳,被別院聽去了!”
見江晚芙雙目雖盛有火焰,但似是冷靜下來一些了,江拯則嘆了一口氣,哀哀地坐回凳上:“這事,師暄妍說給開國侯和夫人聽,他們是多半不信的,畢竟我在信上已經給他們先入為主地講了,還列出了若干人證。但是要讓太子聽了,他能不信?芙兒,再不走,為父就完了!我覬覦太子的女人,他就是為了顏面,不出動三司,可他要捏死你爹,還不就如同捏死一隻螞蟻那麼簡單?”
江晚芙氣惱,難怪江拯自打知道師暄妍成了太子妃,就誠惶誠恐坐立不安,三番五次地勸說自己和阿孃回洛陽。
她居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