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第2/4 頁)
少女柔韌的纖腰,穩她在窗臺上,右臂伴隨探海的身姿往地下一抄,輕鬆地便接下了下落的燈盞。
只不過濺出了幾滴燈油之後,那燈盞便重新回到了男人手中,他拿起銅燈,往窗臺上輕放。
“般般。”這回寧煙嶼喚她,口吻多了一絲憂急,恐她受了傷。
師暄妍毫髮無損,但厭惡他的親近,正要走開,手上卻霍地傳來乾燥溫熱的觸覺,被一雙更大的掌心裹住了,抵在綠紗窗下。
燭火映亮了男人的瞳仁,他一錯不錯,懷著憂心,靜靜地打量她,看她可有受傷。
男子玉冠溫沉,身著玄青色蟒紋圓領袍,袍子上繫著七事俱全的蹀躞帶,掐出窄瘦的勁腰,更襯他的巍峨挺拔,肅肅如松。
“我未曾受傷,”少女的嗓音一如既往冷靜,含著一股淡淡的不易察覺的諷刺,“殿下可以鬆開了麼?”
寧煙嶼這兩日思她,思得幾乎入骨,半夜做夢也夢到她,她在夢裡語調冰冷地對他說:“寧恪。我恨你,你和江拯一樣,無恥下賤。”
無論睡夢中,亦或是醒來,腦中那道纖柔楚楚、麗如芙蕖的身影,卻揮之不去。
這或許,便是他人常說的,入骨相思。
就連寧恪自己也不知,他對師暄妍的惦記和在意,怎會猶如原野上不知何人放的一把火,初看時星星點點,不加留意,再看時已是火浪滔天,呈了燎原之態。
“般般,你莫用這種語氣說話。”
寧煙嶼傾身而下,沒有多餘的動作,只是將視線低下來,便壓她在窗上。
伴隨說話的語聲,一抹溼霧繚繞的蘭息,便自唇下探出。
他的心跳聲在這一刻變得無比激烈,猶如兩軍鏖戰時的軍鼓聲。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師暄妍竟然從太子殿下這一句話裡,聽到了一點兒……委屈?
師暄妍吃軟不吃硬,一下便抿住了嘴唇,那些醞釀了一肚子的刻薄話,再也沒有如想象中那般暢快地脫口而出。
太子殿下則是抱著目的而來的,情勢一片大好,此刻不追窮寇,更待何時?
於是太子殿下抱著上陣殺敵的破釜沉舟之心,再度垂下眼瞼,將心中所想的話,直言道出:“般般,你可願,隨我離開?”
師暄妍這一時光在想著,侯府打胎的人何時能到,實在不願與這個男
() 人有所糾纏,便不曾留神他冷不丁蹦出這麼一句話,思路被攪和得七零八落,一時間跟不上來,只茫然地抬高了視線。
他道:“跟我離開君子小築。般般,以後再無人可欺你、傷你、對你不起。”
他的嗓音低低的,含著絮語般的溫柔。
師暄妍怔愣之間,望見寧煙嶼垂落的眼波,彷彿浩瀚的星河、巋巍的青山,都被吸納其中,深邃而廣博,一泓秋水,似要從他的瞳仁中肆溢湧出。
師暄妍從未見過這樣的男人。
認真、執著,有股初生牛犢般的橫氣。
夜晚的涼風撫著簷下的風鈴、欄下的花朵,撫過兩人勾纏的衣袍,和交織的髮梢,帶來春日清潤鮮美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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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遭不聞其他,只有噗通、噗通心跳的聲音。
師暄妍很確信,那不是她的。
於是她再一次認真地打量寧煙嶼的眼睛,才發現男人的鴉黑色的濃睫輕顫了兩下,他雖極力隱忍,但終究還是洩露了一點蛛絲馬跡,被敏銳的她捕捉到。
原來,他也會緊張麼。
師暄妍此刻,如同悄無聲息地伸出了兩隻伶仃輕細的觸角,在試探著周遭一切,哪怕只是細小的微風湧動。
於是少女的眼睫也開始不安地顫動起來,猶如翩然而振的蝶翼,一翕一放,輕盈曼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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