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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還蠻不可思議的。
「真的能考中嗎?」
「我看懸——」
「什麼懸, 就不可能啊, 你看家學裡的尤先生, 多大歲數了, 也就是個秀才。讀書那麼容易, 人人都去讀了。」
「說的也是。」
「我聽說, 有人去問了尤先生。」
「哦?尤先生怎麼說?」
「尤先生沒說話, 就笑了兩聲。」
「嘻嘻……」
在蕭夫人有意無意的放任之下, 這些閒話直到六月初五當日仍然窸窸窣窣地響在侯府的各個角落之中。
新橙脾氣最爆,一大早出來,在角門邊上看見門前的兩個小廝湊一塊又擠眉弄眼的模樣, 忍不了了,扭頭要跟人對陣,許融攔住了她:「不必,三天之後,他們就該閉嘴了。」
新橙沒反應過來,但站在旁邊的蕭信聽懂了,縣試放榜快,一般三天就出了。
他望了一眼許融,有的時候——不,他常常會心生奇怪,不知道她對他的信心究竟從何而來。
夏日天亮得早,他們卯初剛出院門時還灰濛濛的,走到大門前時,天邊已經露出了魚肚白,許融從白芙手裡接過滿噹噹的考籃,遞給他,鼓勵笑道:「二公子,馬到功成。」
蕭信收斂起一切心思,接過來,點一點頭。
馬車已在門外等著,他轉身要走,忽然從府裡甬路上咚咚又跑出一個人來,他跑得急,沒剎住步子,直衝到蕭信面前被蕭信按住腦門才停下來,呼呼地喘。
許融都險些被他撞著,閃身定睛一看,才發現竟是二房的蕭儉。
「二、二哥——」
蕭儉終於喘勻了氣,卻又把要說的話忘了,連著結巴了兩下,「祝、祝你那個——嗯,考中!」
蕭信臉色緩了一些,摸了把他的腦門,鬆手:「知道了。」
他上車離去。
許融目送了一會兒,待馬車遠去拐彎之後,她帶上蕭儉往回走,哄著他問了兩句,才知道是蕭二太太叫他來的。
許融有意外,但更多是覺情理之中,蕭二太太本來就是個誰都不得罪的圓融人,叫蕭儉來跑這一趟惠而不費,順水人情不做白不做。
到一個分岔路口時,蕭儉咚咚又跑走了,許融看看天色,請安還太早了,就回去北院用了早膳,又坐了一會兒,再去正院請安。
她來得仍是早,站了一會兒,蕭珊帶著蕭儀才來了,蕭珊的「病」早已好了,今日的態度也不差,輕聲細語地笑著道:「聽說二哥已經去縣衙了?我們該送一送的。」
許融心不在焉地:「不用,大姑娘客氣了。」
她心裡在計算蕭信到縣衙了沒,各樣物件準備得齊全不齊全,會不會有什麼忘記帶了——算完知道不可能,都是檢查過不知多少遍的,但過一會,又忍不住去算起來。
蕭珊再要和她搭話,裡面丫頭出來叫進。
她只好停住了話頭,跟在許融身後進去。
蕭夫人第一句話也是這個:「二郎出門了?」
許融道:「是。」
她應得簡短,就沒什麼興趣和蕭夫人說話。
心裡跳來跳去,她自己也不知道會有這樣緊張。
想了一陣,她將這歸咎於萬惡的封建科考制度——太變/態了,蕭信肯定不會作弊,但萬一跟他聯名作保的某個考生作弊了呢?
雖然那四個考生是蘇先生透過人脈替他定的。
但也保不準。
「二嫂,太太跟你說話。」旁邊蕭珊低聲提醒道。
許融恍然抬頭:「……嗯?」
「你還真做上夢了!」再次問話沒得到回應的蕭夫人氣極反笑,也懶得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