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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言不知從何而起,只能說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當這堵牆被常姝音以個人私利推開一條縫時,關在裡面的那些秘密就再也不能安分地藏著了。
「聽說大姑娘好像……」
「噓,你要死了,敢說這種話,太太真要打死你的。」
「我沒和別人說,就我們兩個私下說一說,你說,那是真的假的?大姑娘——不能吧?」
「我看是假的,侯爺現在還很關心大姑娘呢,大姑娘病倒了,請的大夫湯藥都沒斷過,要是——不是……那什麼的話,這時候正好由著大姑娘去了,豈不就乾淨了。」
「你說的是。不過,為什麼太太那天把大姑娘關起來審呢?太太院裡的四兒說,大姑娘還叫了一聲『我就是爹的骨肉』……然後就聽不見聲了,好像嘴被堵起來了,畢竟是大姑娘呢,就算不討太太喜歡,也不能這麼對待吧。你說,是不是——」
「我不敢說,你還說四兒,就為這一句話,太太查到是她漏出去的,現在還關在柴房裡思過呢,這還是看在她年紀小不懂事,說的話也不能作數的份上,要是你我這樣的,板子都打折了兩根。」
「你少嚇唬我,真不相信,你還跟我說這麼久……」
流言中,蕭珊病勢越來越沉。
她身子骨其實不差,但性子弱,好多思,為一個庶出都懂不懂懷疑別人瞧不起她,這下叫蕭夫人折騰了這麼一頓,哪裡撐得住,竟是病來如山倒的模樣了。
一個府裡住著,於情於理,許融帶了些補品,去看望了她一趟。
落梅居的看守變得十分嚴密,連許融要進去,都被攔了一攔,門前的婆子說要去請示蕭夫人,許融覺得蕭夫人多半不會給她這個面子,便打算將東西留下算了,阮姨娘蒼白的臉忽然出現在了門邊,她由丫頭扶著,冷冷沖外面道:「我就是個坐監的犯人,連人來探監也不許嗎?!」
她畢竟受寵多年,就如今寵妾架子也還沒倒,兩個婆子猶豫了一下,還是訕訕地將路讓開了。
許融才進去。
阮姨娘對著她的臉色好了許多:「二奶奶,難為你想著,如今也只有你不避嫌疑,肯來登一登門了。」
許融不是不避嫌疑,她是有疑問,但這話不必明說,就只是笑一笑,將補品放下,然後道:「我瞧姨娘精神還好,我來看一看大姑娘。」
「珊兒在那間房裡,二奶奶跟我來。」
蕭珊大了,本來已與阮姨娘分了院,因這回重病才又搬回來,便於與阮姨娘一併醫治——大概也有方便一起看守的意思,她住在左手邊的第一間廂房裡。
才進去,許融就聞到了一股濃重的藥味。
「珊兒,珊兒?」阮姨娘到了床邊輕喚,但未得到一絲回應。
「這孩子,唉。」阮姨娘憂鬱地嘆了口氣,「連我也一起怨起來了。」
「大姑娘這裡若不方便,我就先回去罷。」許融道。她也不想為難一個重病之人。
「別,二奶奶留步,」阮姨娘忙道,「珊兒醒著,請二奶奶和她說一說話罷,也許她倒願意應聲。」
她也是急得沒辦法了,蕭珊回來的當晚就高燒不退,好容易灌了兩日藥,熱度退下去了,人卻也跟著一層一層地虛弱下去,不肯吃飯,且不理人,花朵一樣的姑娘,不過幾日竟就有些熬脫了相。
許融才走近前去。
阮姨娘指揮人替她搬了張凳子到床邊,而後就帶著人一起退了出去,大約怕有她在,蕭珊仍不肯說話。
許融坐下了,將床上的蕭珊一打量,憔悴自不必說,她確實是醒著的,但眼睛半睜不閉,卻跟睡著了也差不多。
許融和聲叫她:「大姑娘。」
蕭珊不吭聲,但眼皮動了動,像是下意識想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