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頁(第1/2 頁)
安子又看了眼林信,知道是男主人,就不敢提要他迴避的話,老實道:「小人是在蘇州跟上大掌櫃的,一開始做的綢緞買賣,蘇州的織繡是天下一絕,大掌櫃有本事,買賣做得很順,後來就又添上了茶葉買賣,再後來,什麼都做點……」
他顯然知道信箋的簡短——必定也得了白泉的囑咐,從起家開始一點點說得很細,如許融所料,白泉天生是個如風般的人,一座蘇州城、乃至整個江南都是關不住他的,他的足跡越邁越廣,買賣也做得越來越大,不過三年多的時間,正經盤弄出了一間商行,取名叫吉慶。
「不過大掌櫃一直說他背後還有主子,他只是被使出來替主家做事的,所以小人們稱他老爺,他都不願,只讓稱呼一聲掌櫃。」
安子說到此處,歇了口氣,悄悄抬頭看了許融一眼:「小人從前以為大掌櫃是謙虛,又或是有意替咱們的買賣漲漲身價,沒想到這回出了事——」
白泉直接讓他回京送信,他才知道居然是真的,他們背後真的有座靠山。
進了一座侯府,轉眼又被引來另一座侯府,見到的左一個右一個對他來說全像是雲端上的貴人,他因此心都定了不少,徐徐地又說起來。
且說白泉天南地北地到處走,因精明強幹,一直沒出過什麼事,直到年初時,進了甘肅地界。
許融聽見這個地名,眉心一跳。
不知道是不是她過于敏感了,總覺得有不妙預感。
「大掌櫃到甘肅,是聽說甘肅的皮毛好,想親自看一看,趟出一條路來。」
這是白泉一貫做生意的手法,親自下場,搭上路子後,再交給底下人。
「大掌櫃帶隊從延安入陝西,過慶陽府,一直無事,直到西進平涼府時,那地方太遠,又荒,沒什麼王法,小人們行商,沒有空手上路的,帶了一批貨物,不想就招了當地一戶豪強的眼。」
「大掌櫃見過世面,起初並不慌,與那豪強幾番周旋,言道折價些賣他都可,咱們外地人初來乍到,只當交個朋友。」
許融微微點頭。
「誰知那豪強格外霸道,竟打的空手套白狼的主意,一文都不想出。那如何使得?咱們走那麼遠路,帶的人手也不少,大掌櫃就叫小人們做好準備,既然當地沒個王法,就硬碰硬,等亂完了,再破些銀錢去打點官府就是。」
沒王法的地兒,官員多半也腐敗無能,白泉起先未嘗沒有嘗試過報官,肯定是失敗以後,才另打了這個主意,說是太平年景,可那偏的遠的地方亂為王的事情也少不了。
許融與林信對了一眼,確知他也明白,就不多問,聽著安子繼續說下去。
「哪知道,臨到頭了,夥計們傢伙事都抄到手裡了,那豪強竟調來了一隊持弓的衛隊!」
安子的臉苦巴起來,「這可怎麼打?我們全被抓了起來,丟進了黑牢。」
有衛隊,還有黑牢——
這不可能是民間什麼豪強的配置。
許融知道預感成真,輕聲道:「是慶王?」
安子吃了一驚,又忙點頭:「奶奶,您真像大掌櫃說的那樣聰明,一猜就是!」
這還猜不著就奇了。
許融不糾正他,問:「那豪強就是慶王本人?」
安子又苦了臉點頭:「就是他。您說,他那麼大一個王爺,到底為什麼幹這樣事啊。他要早報了身份,小人們哪敢和他相強,要什麼,都送了他就是了,也惹不出後面的麻煩。」
許融也不知道,不過,一個爭位失敗被趕到平涼府去的王爺,往哪個方向變態好像都有可能。
「你也被丟進了黑牢,那你後來是怎麼出來的?白泉呢,他現在怎麼樣?」
「是大掌櫃求情將小人們放出來的。」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