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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元青引馬道:「走,回京城。」
曹半安又在做夢了。
在夢裡,那些痛處早就過去,他在舊時光中回顧曾經的每一個細節。
傅二公子進了親王府後,他在地上撿到了一隻精工製作的錢袋子,袋子外面繡著竹梅,中間寫了蘭芝二字。
也許是因為太沉了,才會在剛才傅二公子下馬時斷開韌帶,落在地上。
開啟來,裡面有兩百兩銀票,還有很大一把銀瓜子。
他想起了一直索取無度的父親,以及第二天早晨要交給父親的那些錢……有那麼一瞬間,他的心在撲通撲通跳,有些邪念自然而然的升起,可是良知又在拉扯他。
「這個閹人偷貴人的錢袋子!」錦衣衛一個林姓提騎發現了他手中的錢袋。
「我、我沒有。」曹半安解釋,他話沒說完手裡的錢袋就被林侍衛拽走,接著被人推倒在地上。
「總長,您來看這個手腳不乾淨的小太監!」林提騎嚷嚷,「狗奴才不知道偷了哪位貴人的?」
「我沒有偷,這是我撿的。」曹半安有些心虛,解釋的時候也顯得恍惚。
「哈哈哈,你撿的,怎麼我就沒這樣的好運氣?」林提騎拿出腰間的鞭子抬手就要抽他,「今兒我就替王府收拾你這個不要臉的奴才。」
曹半安不敢還手,縮成一團,可鞭子最後沒落下來。
他睜眼,剛才走掉的傅二公子又回來了,抓著林提騎的手腕,質問:「王府門口隨便打人?誰給你們錦衣衛這個膽子?」
林提騎瑟縮了下脖子:「傅二公子,他、他偷錢袋。」
傅二公子從林提騎手裡接過錢袋子,笑道:「這不是偷,是我送給他的。」
說完這話,他把錢袋塞入曹半安懷裡。
曹半安瑟縮了一下,不敢接。
「收著。」傅二公子道,「剛進去聽李公公講你急需錢財,拿好了別再讓旁人搶去。」
沉甸甸的錢袋不知道為何有些滾燙,曹半安緩緩的抱緊了那個錢袋,眼前有些模糊起來,他跪地躬身道:「多謝、多謝公子。」
「曹哥!曹哥您醒醒!」方涇哭著喚他。
劇痛從回憶中滲透出來,曹半安恍惚睜開眼,汗和血模糊的他的視線,方涇哭的聲音極大。
「這些畜生,才半天,把人糟踐成這樣!」方涇咒罵,按著曹半安的胸口,把扎入他肋骨的那些一尺長的鋼釘緩緩往出拔,曹半安的喉嚨裡發出一陣痛苦的呻吟,方涇咬牙把他死死按住,「您忍忍、哥,您忍忍。這些個釘子扎到肺裡去了,多痛啊。」
曹半安渾身痛的痙攣,然後有一隻冰涼的手撫上了他的額頭。
他看清了那個人。
「公子。」他喚了一聲,然後意識逐漸的清醒了,痛苦到了極致,似乎也沒有那麼難以承受,曹半安急促喘息起來,「老祖宗。」
傅元青眼眶紅著,強笑答了一聲:「沒事了。你放心。劉玖招供,嚴吉帆被抓。我也從李公公出拿到了前後二十年間於家賄賂他的帳目,還有贓款,贓物。鐵證如山,他們再掀不起波瀾。你好好兒的,回頭還待你統管北鎮撫司。」
說話間,方涇已經安排了錦衣衛抬擔架進來,曹半安渾身的骨頭彷彿都碎了,一身衣服破爛狼狽,被抬上擔架時整個人都是軟的。
傅元青將自己身上的大氅遮蓋在他的裸身上。
溫和的氣息,讓曹半安在半昏迷中又回到了過去。
記憶中那個芝蘭如玉的少年公子恍惚中再次站在曹半安的面前,與此時此刻的司禮監掌印身影重疊……
「多謝公子,可是奴婢剛才是起了貪唸的。」他跪在地上,羞愧說。
「你叫曹半安是嗎?」公子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