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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說現如今,就是她上輩子,要在雨後的兇案現場採集證據,都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更何況,山中老虎被打死了,先前兇手忌憚猛虎,現如今可是隨時能夠上山清理現場。
這東山她必須立即就去。
池時語出驚人,周圍的人都議論紛紛起來。
「你怎麼知曉,不是老虎咬的,而是被人砍斷的呢?」
池時聽著那周羨的問話,皺了皺眉頭,「用牙咬碎骨頭,和屠夫用殺豬刀斬斷骨頭,是截然不同的。以利器砍斷,截面相對來說,整齊一些,在骨頭上,會有一字痕跡。」
池時說著,開啟了裝著一截手的木匣子,指著那斷面說道,「而且,這手掌上尚存有肉,從色澤和腐爛程度來看,這人應該是剛剛被人殺死,然後就餵了老虎。」
「老虎吃飽了之後,來不及消化,便被這位給打死了,是以你們方才能夠辨認得出,這是人手。」
池時說著,啪的一聲關上了那木頭盒子,分開人群,翻身便上了小毛驢,對著大樹底下的一個少年招了招手,「陸錦,走了,去東山。」
那個叫陸錦的傢伙,穿著捕快的衣衫,解下了拴在樹上的一匹老馬,跟了上來,兩人徑直的朝著城門口行去。
站在人群中的打虎英雄周羨,擔憂地看向了待在原地的池冕,「那池時,是你堂弟吧?我聽說,這祐海縣的仵作,是你池冕才對,那陸捕頭,卻好似更聽池時的話。」
這個人,用著最真誠的表情,最溫柔的語氣,說著挑撥離間的話。
池冕看著池時遠去的背影,對著周羨,皺眉一皺,「我是瞧著你們主僕二人穿著不一般,是打京師來的貴人,有心結交一二。」
「但你想要我嫉妒池時?這怕是要讓你失望了,你擱咱們祐海住上幾日,打聽打聽,就知曉誰才是這地界一等一的爺了!」
池冕說著,抖了抖袍子角上沾的血,再也不看周羨,同那郭屠夫說道,「仔細些仔細些,若是漏掉了一點骨頭渣子,池時能打爆我的腦殼。」
那郭屠夫鬍子一瞪,臉上的橫肉抖了抖了,那殺豬的大刀,在地上颳得咣咣響,「你小瞧哪個?當我不曉得,這祐海已經是九爺管了,你不是要去零陵了麼?
到時候你落跑了,仔細的是我的皮!」
周羨聽著,若有所思起來,他拿出帕子捂住嘴,又咳了咳。
跟在他身邊,先是影子一般的小廝,壓低聲音說道,「公子,咱們不跟上去麼,他們是去東山村。」
周羨眯了眯眼睛,對著他點了點頭,「走。」
東山村,本來就是他們要去的地方。
而池時,是他們來祐海,要看的人。
第三章 一日三葬
東山之所以叫東山,只不過因為它在祐海的東面。
祐海人每日瞧見的太陽,都是從東山的半腰升起的。這地方人不傑,地不靈的,往上數個幾代,也尋不出一個喜歡給崇山峻嶺取名的大文豪。
是以這東山周遭的村落,離那東山最近的,搶佔了東山村的名頭,再遠些的,只得管自己個叫東山南,東山北了。
周羨騎在高頭大馬上,收斂了周身的氣息,目不轉睛的看著前頭的騎著毛驢的小郎君,那雪花不知道何時,已經變成了雨夾雪,淅瀝瀝的落下來,一地泥濘。
騎了這麼遠一段路,池時他連姿勢都沒有變換過,甚至未同身邊的陸錦,說過一句話。
「公子,這池仵作瞧著不過是徒有虛名。那人手,咱們習武之人都能夠看出來,是被人砍斷的。世人多喜誇誇其詞,池家早已不似從前。咱們這趟,怕是要虛走一遭了。」
周羨輕輕的蹙了蹙眉,勒住了馬,前頭的池時,早已經停下來。
「常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