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甫一開口就被宋聿給打斷了。

何旭就站在宋聿對面，一步遠的距離，連他臉上的細密絨毛都看的一清二楚，可何旭掠了一眼，卻看不懂他黑魆魆的眼睛。

宋聿開口，自己先笑了。

笑過之後才低聲說：&ldo;你不奇怪我為什麼要調換試管嗎？因為我以為你才是火種。在基地裡面，殺了胡程的不是我，是你。從你的傷口湧出一股金白色的液體，一下子就消滅了他們，再結合之前你說過的，我就以為你是火種。&rdo;

宋聿頓了一下：&ldo;你當時在醫院問我胡程怎麼死的，我可心虛了，那是我第一次撒謊，但現在來看，還不賴。我那段時間老睡不著，翻來覆去想：你要知道了，該多難過？我想了好多安慰的話，結果沒想到，最後都用到了自己身上。&rdo;

他扯著嘴角，笑了一笑：&ldo;其實我是火種也挺好的，畢竟如果是你，我……&rdo;

他突然止住了聲。

因為何旭對他說：&ldo;別說了。&rdo;

宋聿抽了抽嘴角。

何旭捂住了眼睛，聲音極輕：&ldo;別說了，算我求你。&rdo;

宋聿果然不說話了。

他其實並不知道自己說了些什麼，只是胸口漲得又酸又疼，急需劃拉一個口子，讓他傾瀉出來。

何旭捂眼的手微微顫抖。

宋聿知道自己被欺瞞後，第一反應不是怒‐‐怒他擅作主張，過於自我；第二反應不是疑‐‐疑他心生歹念，利用自己滿私慾。

而是……

而是……

那顆沉寂了四十六億年的心臟，突然如同燒滾的水，劇烈的沸騰起來，何旭咬著牙，生生把那口滾在喉間的心頭血嚥了下去。

他過了好一會兒才笑起來，故作輕鬆地說：&ldo;我哪用得著你操心，你知道我是誰嗎？&rdo;

宋聿搖搖頭。

何旭垂頭看地，一片綠草瑩瑩。

他覺得自己的聲音從很遠的地方飄來：&ldo;我是人類口中的&l;先知&r;&l;天慧&r;和&l;指引&r;，是世間的預言家和指路燈，是真理留在地球上一隻點撥智慧的手。&rdo;

&ldo;我是&l;真言者&r;。&rdo;他說。

在旁邊默立成了一根柱子的熊一暉，忽然插嘴：&ldo;真理是什麼？&rdo;

&ldo;真理即因果，是宇宙的法則，萬物的規律，往大了說，是人人都知道的質量守恆、能量守恆；往小了說，就是日升月落、四季輪迴。&rdo;

熊一暉沉默了有一會兒：&ldo;……也就是說，它是至高神？&rdo;

何旭含糊不清的&ldo;嗯&rdo;了一聲：&ldo;可能吧，不過真理作為絕對的公正，沒有感情也沒有思想，算神也不太合適。&rdo;

熊一暉有種想抽菸的衝動，他搓了搓手指，到底忍住了：&ldo;我還是沒太懂，真理和因果有什麼關係，這不是本土佛教的說法嗎？還有，邏輯呢？為什麼真理不能等同於邏輯？&rdo;

何旭：&ldo;因果源自先天，而邏輯是後天定義的。比方說一個人在早上出了車禍，他為什麼出車禍？因為他超速行駛了，為什麼他超速行駛？因為他睡過頭了，這裡面&l;睡過頭了&r;是因，&l;出車禍&r;是果；再比如&l;葉子是綠色的&r;，這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