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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聲:「吃多了撐的。」
陳江潮笑了一下,小聲對許湄說道:「女的傻逼,男的拽逼。」
跟高中同學在一起,心境也很容易回到高中時代,說話措辭都變得有些狂放。
陳江潮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白大褂,為了醫患關係,把自己剛才的話改了一下。
「女的可愛,男的」陳江潮實在想不出來一個合適的形容來形容這個男的,在腦子裡隨便找了個詞補上,「很帥。」
那一男一女還在說話,陳江潮琢磨了一下:「我怎麼這兩人的風格有點耳熟,好像在很久以前聽過。哎,許湄,你怎麼了?」
陳江潮看了看許湄,她坐在椅子上,靠著椅背,身體一動不動,像是根本沒聽見他在說什麼。
她臉上的神色有一種令人形容不上來的悲喜,既不像笑,又不像哭。
許湄一下子就聽出了那個人的聲音,她人還坐在嘈雜的醫院,靈魂早已經被拽到了過去。
一別六年,這是她第一次聽見他的聲音。
陳江潮還想跟許湄說什麼,剛才說話的那對男女已經從拐角處走了出來。
陳江潮看了他們一眼,震驚了好大一會,幾乎不敢認人。
「林霧,秦嘉妮,」陳江潮口不擇言,「你倆什麼時候回國的,不是,你倆怎麼在一起了?」
秦嘉妮趕忙解釋道:「不是的,學委,這是我哥。」
陳江潮:「我知道這是五哥。」
秦嘉妮:「是我哥!」
陳江潮:「是五哥。」
秦嘉妮正要繼續解釋,一眼看見陳江潮身側的人,整個人一下子怔住了,緊接著兩行眼淚就落了下來:「許湄。」
她們曾經是最好的朋友,每天無論上下學還是上廁所都要粘在一起。
她們互相分享零食,傾訴秘密。那段時間她們在一起的時間比跟她爸媽都還多。
她們曾經說過,要做一輩子的好朋友。
秦嘉妮看著許湄,她很想上前去抱一抱她,問她這些年過得怎麼樣,開不開心。
可她不敢。
她出國後就跟國內的所有人斷聯了,她那麼沒良心,不配做她的好朋友。
秦嘉妮越想越愧疚,越想越難過,哭得鼻涕都要出來了。
許湄看了看秦嘉妮,最終一句話也沒說,只轉過頭對陳江潮說道:「走吧,去吃飯,下午你還要上班。」
她一下也沒往林霧身上看,只在轉身離開的時候用餘光看了他一眼。
故人重逢,恍如隔世。
從前他總是穿著一件鬆鬆垮垮的白色t恤,現在變成了白襯衫,領口最上面一粒紐扣沒扣,露出整個脖頸和喉結。
他的身形褪去了少年人的青澀,變得成熟很多,肩膀更寬了,人好像也高了。
不過都跟她沒關係了。
她曾經設想過無數跟他重逢的場景。
在她的設想裡,她總要扒他的皮抽了他的筋,把他挫骨揚灰,方才解恨。
真遇見他了,她才發現,她既不能當場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這些都是神經病人的舉動,他不值得讓她變成一個瘋子。
所以她冷靜下來,讓他看著,她是可以做到對他視而不見的。
「許湄。」
許湄聽見身後的人喊了她一聲。
她頭也沒回,怕自己一回頭就暴露了心裡的風起雲湧,那樣太難看了。
當初是他說要分開,憑什麼他喊她她就要回頭,她又不是一條揮之則去招之則來的狗。
陳江潮回過頭看了看林霧,走到他面前:「你的電話和微信還是原來那個嗎,什麼時候回國的,怎麼也不在群裡說一聲,太不夠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