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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好啊……」

藍盡歡已經再也不能輕易相信別人口中說出的每句話了。

但是，藍槿辰卻依然興致昂揚，「來！好兄弟！三哥看好你！」

他抬起右手，等在半空，「好兄弟！」

藍盡歡揚起手，與他馬上錯身而過，兩人當空擊掌。

兩人馬匹交錯，各自小跑著向相悖的方向溜了半圈。

藍家的男兒，一個比一個帥氣，又引得滿場尖叫呼喊。

而藍盡歡越走，越是脊背發寒。

剛才她清楚地看見，三哥的右手，掌心有一道癒合不久的疤痕。

不明顯，但形狀獨特，明顯是沈賦給的那隻袖弩留下的！

她的小弩，只曾經貫穿過一個人的手掌心！

就是秭歸山下那個蛇瞳的蒙面人，衣無患！

三哥……，他就是衣無患！

一陣驚悚，正慢慢從脊背爬上後頸，餘光裡，又見有個女人，在用涼涼的目光看著她。

御苑的賽場，熱鬧喧天，但是她全然無感。

藍盡歡不用扭頭就知道，那是宣德。

她這麼異樣冷淡，對狩獵毫無興趣，只能說明，今天一定會有大事發生！

可是，是什麼呢？

藍盡歡儘量讓自己平靜下來，深呼吸，挺胸，抬頭。

余光中，宣德穿了鮮艷繁複的陽夏禮服，盛裝出席，交疊的兩條腿相互換了個位置，豐艷唇角冷冷勾起，笑得瘮人。

她終究還是老辣，一眼就看出了藍盡歡的緊張和驚慌。

小東西，驚喜嗎？

更驚喜的還在後面呢。

……

「皇帝陛下，大長公主殿下駕到——！」太監高宣。

整個獵場所有人起身，向著同一個方向跪拜。

藍盡歡隨眾下馬，單膝跪下，半抬著頭，望著沈賦所來的方向，心中萬分急切。

惑兒，惑兒，我三哥就是衣無患！

他頂替了北涼太子的位置來參加秋獵。

還有宣德，她的目的絕對不是為了一場秋獵那麼簡單的！

怎麼辦？

如果你是我，你現在會怎麼辦？

可是，他現在離她太遠太遠了，就算是大喊一聲，都未必聽得清。

一連串繁瑣的開獵儀式後，號角嗚嗚吹響，擂鼓聲聲震天。

獵場上，各人胯下坐騎開始躁動，躍躍欲試。

除了藍家的人，再加上九方諸侯王和諸國遣使，逐獵的選手近三十餘人。

藍盡歡在場下，雖然自家哥哥那麼多，卻彷彿陷入了孤立無援之境。

高臺上，沈承鈺朗聲道：「朕宣佈，三年一度的御苑大獵，現在開始！今年的彩頭是——」

他頓了頓，頗具嘲弄的看向沈賦，「今年的彩頭是，鹿角掛有繡球的白色雄鹿，無論是誰，只要最終奪得繡球，便有資格求娶朕的皇姑姑，我大徽朝大長公主！」

全場掌聲轟然雷動。

秋獵正式開始。

藍盡歡知道自己的長處在於神準，而非騎乘，再加上肚子裡有孩子，搶也搶不過，索性慢悠悠地，落在最後，趁旁人不注意，拐去僻靜的林子裡抄近路。

可是，沒走出多遠，就聽後面樹叢中傳來馬蹄聲。

還有人在這附近跟著她。

「誰！」

藍盡歡回頭，手中弓箭已經瞄準。

卻見樹枝被撥開，露出沈賦的笑靨，「歡歡，是我。」

他梳了與她一樣的髮辮，用了一樣的發扣，穿了一模一樣的銀白獵裝，騎了毛色不差分毫的棗紅馬。

「惑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