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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親口承諾的會帶著禮物回來，不能失約於他。

卡里的錢用不了，若是錢不夠可以想別的辦法，比如說借，再不濟也能賣些資產。

用不著倔這一時。尹長雨感覺自己前所未有的理智。

尹念雲也曾無數次勸過他不要衝動行事，凡事先冷靜下來，總是說些他覺得煩的話，但直到今天，尹長雨才切實體會到這句話的含量。

送完東西，尹永樂沒有立即離開，儘管手機已經工作室給輪番轟炸了，他也只是調了靜音。

席上的飯菜已經被夜風吹得涼透，傭人們在收拾飯桌，時不時喚他一聲三少。尹家人還未散去，正氣憤填膺地說著什麼，尹永樂的出現讓他們面上的情緒又更強烈了些。

尹永樂不在意這些指指點點。一旁的招待有些尷尬，他沒想到尹永樂會出現在老宅，他只是出於禮貌地提了一句天已經黑了，要不要在這留宿，更沒想到的是尹永樂竟點頭答應了。

老宅已經多年不住人，沒有拎包入住的便利，尹家自然也沒有提前安排尹永樂的住房。

尹永樂很隨意，「沒事，我自己找個房間住。」

他不想回公司，也不想回父母都在的尹家，更不想回公寓。

就是忽然來了興致想留在尹家老宅看看，年少時尹念雲跟他說過不少老宅的生活。

有屬於自己的單人房間，有整套傢俱，還有每天清晨起床就能看到的帶露珠的盆栽花草。天知道那時尹念雲透露出這些資訊時，尹永樂有多麼羨慕。

莫名地記得很清楚，尹念雲說他住在哪個院子哪間房，尹永樂就這麼按著記憶找了過去，路過未收拾的餐桌時，他隨手拿了一瓶酒。

尹長凝小心翼翼地跟在後邊兒，誠然像個私生飯一樣跟蹤偶像很不正確，可她控制不住自己。

爺爺說尹永樂不算是尹家少爺，沒有祭祖的資格，可他明明就出現在了尹家老宅，還留下來了。

還有就是因為，樂樂看起來好像生病了，哪裡不太舒服的樣子。想到最近頻繁傳出自家偶像休病假的訊息，她怎麼也放不下心。

再想到自己剛才在門外偷聽到的話，尹長凝內心非常不安，聽起來自家偶像好像是為了尹念雲才回來的，她偏不相信。

偶像回來老宅肯定是有正經事，她要找到證據給姐妹們一個交代，同時也是為了說服自己。

「吱呀——」

尹永樂推開門，一股沉悶的灰塵氣息撲面而來。

入眼是那幾乎佔據了一片牆的獎章和獎盃，擺得那麼齊整，落了厚厚的塵灰，擺在這不知何時有人造訪的房間裡，記錄著尹念雲從小到大獲得的榮耀。

尹念雲從未跟他刻意炫耀過自己有多麼優秀，也不需要炫耀，尹永樂能從尹念雲的話裡品出對他各方面的碾壓。

尹念雲太優秀了。前提是他用著尹家少爺的身份。

如果沒有尹家少爺的身份，尹念雲能獲得如此成就嗎？

可尹念雲話裡也處處透露著不開心。

到底有什麼好不開心的？

如今看到這一面尹念雲從未跟他提及過的獎章，尹永樂更是慪氣，氣得胸口酸悶。

你佔據了我的人生，享受了本該屬於我的資源，獲得那麼多榮耀，你為什麼還要不開心？

尹永樂看著那張尹念雲眉眼青澀捧著獎盃的照片，心中滋味難以言語。

他真的好恨。

「我真恨不得你死。」

可他竟然每晚都在祈求曾經恨之入骨的人還活著，真是荒謬。

「哐當……」

酒瓶摔落在地，令人厭惡的酒氣撬開了記憶的閥門，彷彿帶他回到了那個逼仄的出租房，他討厭酒味，討厭那段暗無天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