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30(第1/3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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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冬的風呼呼吹了整夜,一夜過後,長安街頭枯枝落葉成堆,滿城蕭瑟。
陰日太陽遲遲未出,天剛擦亮的時辰,大街上人跡寥寥,轆轆行駛的馬車內,姜稚衣呵欠一個接著一個。
昨日散學時見阿策哥哥心情似乎仍是不好,她回府後思來想去坐不住,叫廚房燉了些順氣安神的補湯,去了一趟沈府。
不料燉完時辰有些晚了,阿策哥哥已經睡下,這就跑了個空。
打道回府之後,她便囑咐穀雨和小滿第二天說什麼都得將她從床榻上拉起來,再不可遲到,令阿策哥哥心寒。
這一早上,姜稚衣與睏意鬥爭良久,在心裡默唸了一百八十遍“阿策哥哥在等我”,終於打著呵欠爬了起來,迷糊著眼穿戴洗漱完畢,上了馬車。
馬車一路緩緩朝城東南駛去,在天崇書院門前停穩,姜稚衣頂著一雙困得淚光瀅瀅的眼走了進去。
此刻時辰還早,只有幾名住在學舍的公子到了學堂,連天字齋最品學兼優的相國之子都還沒來。
進了學堂,一看元策還沒到,姜稚衣吩咐穀雨悄悄將一份熱騰騰的湯擱在他書案底下,隨後在自己坐席前落座,支著額角補起眠來。
日頭漸漸攀升,一點點鑽出厚重的雲層。金光透過窗格洋洋灑灑落在書案上,烘得人渾身暖融融的越發渴睡。
姜稚衣在閉目養神間聽見一道道細碎的腳步聲,說話聲,呵欠聲,高低起伏,時遠時近。像是學生們陸陸續續進來,同她一樣睏意滔天地落了座。
隱隱將要沉入睡夢之時,堂中突然激起“啪”一聲鎮尺拍案的清響。
姜稚衣人一顫,驀地睜開眼來,一抬頭,看見教書先生不知何時已站在講壇上,正提醒在座眾人打起精神,準備開課。
一轉頭,右手邊的坐席卻還空著。
姜稚衣朝穀雨使眼色:人呢?
穀雨比了比嘴形,說還沒來。
教書先生在講壇上說起今日上午兩堂課的安排,眼看元策遲遲沒到,姜稚衣蹙了蹙眉,正要叫穀雨出去打聽打聽可是發生了什麼事,忽見窗前走過一道頎長的身影——
元策踩著開課的時刻進了學堂。
姜稚衣鬆了口氣,一路目送他在隔壁落座,小聲叫了他一聲,指指他書案底下。
元策沒轉頭看她,但垂了下眼,應當發現了那個食盒,只是一眼過後卻又很快目視起前方,並未去揭。
可能以為是在課堂上不方便吃的東西。
姜稚衣嘆了口氣,可惜她今日起了這麼個大早,他卻來晚了,兩人一句話都沒能說上,連她準備的湯也又要白費了。
姜稚衣看了眼講壇上的教書先生。今日這堂是音律課,先生瞧著慈眉善目的,應當不是塊“硬骨頭”。
想著,姜稚衣扯過了手邊的白宣,提筆寫下一行小字——
食盒裡是甜梨湯,可當茶水飲,不必顧忌。
寫
完後,疊巴疊巴成小小一張,交給穀雨。
穀雨心領神會接過,趁著教書先生低頭的一刻,將字條往右手邊丟了過去。
一道蜿蜒的拋物線過後,字條無聲落在了元策腳邊。
向來對周邊動靜十分敏銳的人卻像完全沒注意到,一動不動望著講壇那頭,連眼都沒眨一下。
等了半天,姜稚衣只好再扯過一張白宣,重新寫了一次,朝穀雨努努下巴,示意她往案上丟。
穀雨點點頭再次丟出字條,這回丟上了元策案頭一角。
但似是太過邊角,右手邊的人仍舊毫無所覺。
姜稚衣耐著性子第三次扯過白宣,見這字條這麼難丟,若好不容易丟中,只給一句話未免太不划算,便又往下碎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