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第1/2 頁)
陸弛仍緊縮眉心,他側了側臉,試圖躲避著周晏禮的撫摸。周晏禮看出了他的意思,於是識趣地收回手,只是目光仍緊緊黏在陸弛的身上。
過了一會兒,陸弛終於冷靜下來,似乎意識到自己的反應太過激烈,又開玩笑似的問道:「怎麼,你不相信我的車技了?這不是沒事兒麼。」說完之後,陸弛又忽然想起什麼,自顧自地添了一句說:「那天追尾——追尾是對方全責,我是清白的。」
他眨眨眼睛,佯裝出玩笑的態度,可臉上嚴肅的表情和微顫的聲音卻出賣了他的情緒。
周晏禮捏捏他的虎口,柔聲哄道:「我沒有不相信你啊,你可是一路從上海開車到烏魯木齊的秋名山車神。」
陸弛失笑。周晏禮所說的一路開到新疆已經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猛然聽他提起,當真讓陸弛恍若隔世。
那是他二十一歲的初夏,那時他正值大四,學校裡早已沒什麼課程了,論文也已經答辯完成,就連工作的事情也已經落實。當真是青春無限的大好時光。
六月的早晨,他本好好地躺在床上,不知怎地竟突然萌生了自駕五千公里去新疆的念頭。
那時候的陸弛是個行動派,想到什麼都願意直接去嘗試。他知道周晏禮經受不起接連十幾天的舟車勞頓,所以一開始就沒想過要邀請自己的男友同行。
周晏禮聽到陸弛天馬行空的想法後很有些無奈,既是擔心,又是不捨與他分別這麼長的時間。可當周晏禮看到陸弛眼中的光芒時,立刻就心軟了。
他想,陸弛就應該是這個樣子的。肆意快活,馳騁人間。他做不到的、他無法體驗的,讓陸弛去做也不錯。更何況,他所鍾愛的,本來就是這樣的陸弛啊。
得到男友的同意後,陸弛在朋友圈裡吆喝了一下,當即便召集了幾個同學一同上路。
第二天,他們就湊錢租了輛越野車,買了好些吃的喝的用的,沒什麼猶豫就上路了。
二十天的旅程,他們經歷了風暴,領略了冰雹,他們攀過山川,跨過溪流,穿過沙漠,略過戈壁。
這二十天的旅程瑰麗而絢爛,陸弛拍下了許多的自然奇觀,也記錄著一路相識的匆匆過客。
只是在今後的十年裡,陸弛幾乎沒有回憶過這段旅程,甚至連那些珍貴的照片與影片,都還留在當初的單眼相機中,再沒有匯出。
當初陸弛他們從新疆回到上海後,已是畢業季。許多同學來不及親自從校長手中接過畢業證便匆匆離去,有些人則在校園中享受著最後醉生夢死的日子。
就在這最為混沌、動盪的時節,陸弛與周晏禮迎來了他們愛情路上的第一個難關——他們的事情被周父周母知道了。
陸弛沒有放任自己的思緒繼續向下流淌,腦海中的雪山與沙漠漸漸褪色,取而代之的是眼前的霓虹世界。他啞然失笑,看著周晏禮說道:「十多年過去了,我都要忘了。」
說這句話時,陸弛心間並沒有太多的感慨。他知道,這人世間唯有變化才是亙古不變。正如這世上無論什麼都會有一個期限,記憶會褪色,激情會退去。沒有什麼一成不變。
可週晏禮卻突然有些心疼。他自然知道陸弛因何很少提起亦或時想起那段肆意的旅程,也知道陸弛因何而改變。很多事情,無論是周晏禮還是陸弛心裡都一清二楚,可他們卻只能任由一切發生。
周晏禮握住陸弛的手,突然說:「你要不要出去轉轉、散散心?你很久沒有出去旅行了。」
陸弛一愣,納悶道:「最近正是忙的時候,你有時間?」
周晏禮搖搖頭,苦笑道:「我走不開。只是陸弛,你也可以偶爾自己出去轉轉,就像你當初自己去新疆,或是在e記時天南海北的出差一樣。我沒有關係的。」
陸弛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