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時間管理局(第1/3 頁)
夢境和回憶是連著的。
白芷在夢中又看到的朱小姐,以及和一群智商超群的名校精英一起工作的情形。
他們似乎都是一群資質全方位吊打普通人,並且以金字塔頂尖的精英自居的精緻利己主義者。
強烈信奉社會達爾文主義,他們相信勝利就是力量(winning is power)。
而他們對成功慾望的追求,甚至還表現在對於西方的追捧,以及對於東方的歧視上……
在外部,蔣思頓他們也對於純本地企業及其員工也表現出極大的腹誹和輕蔑。
但是在公司內部,在藤校白人-藤校中國人-top2中國人-非top2中國人的歧視鏈中,我似乎看起來並沒有多少組織上的優勢。
白芷覺得自己有那麼一點點像異類。
雖然她也有強烈的好勝心與求勝欲,那個時不時走著,會抬頭看月亮的人,是那個站到雲層,也會俯身悲憫的望向眾生的人。
在工作的最初,她時常在日記裡略帶痛苦的寫:
我經歷了有生以來最為徹底的數次破碎。
有生以來最為徹底的被否定,一切努力和工作成果都自動變為“透明”;對於升職和加薪的承諾從而都是鏡花水月;
進入社會不久,對於這個社會的複雜是沒有那麼足夠的心理準備的,況且在這場互動中,一切有生以來的世界觀和標準,好似光射到了蟲洞一般被扭曲傾斜......
所有的構架我精神世界的堡壘和標尺,似乎瞬間被碾成碎片,在這個小型的“場”裡,一切真理和標準都是以蔣思頓個人的喜好為標準的。
而他的標準就是,順之者昌,逆之者亡。
所以常常能感到呼吸都是犯錯。
要常常被迫做著自己喜歡的工作,但是生活在黃段子與曖昧眼色齊飛,嘲諷共揶揄一色的人文環境裡。
最要命的是,生澀得有時都不手腳不知道往哪兒放,剛入社會的我是把這個上級當成我職業道路的引路人。
所以他的一舉一動、所思所想都被我奉為圭臬。
於是,我的自我(ego)就是這樣一天天的,被這個被我親手擺上神壇的人,碾得稀碎,像粉塵一樣,遇風就飄散了。
可是除了裝傻,似乎沒什麼好的處理辦法。
但是後來發現,似乎裝傻也不得。
朱小姐,朱小姐似乎能夠洞察人心一般,我的一切心思,都似乎無所遁形。
......
“madam. madam.madam......”
白芷感覺自己的手似乎被人緊緊握住了。
“Keep still. please.”
當現實世界重新闖入腦海的那一剎那,首先引入白芷眼簾的,是一個金髮碧眼的年輕醫生模樣的男人,此刻語氣急促、焦慮而溫柔。
白芷發現自己的雙手緊握成了拳頭,渾身扭動著,身上的病號服也被擰得皺巴巴的。
在醫生的輕言款語的安撫下,她漸漸平靜了下來,緊緊擰著的眉頭也慢慢舒展開來。
看她慢慢平靜下來了,醫生鬆開了她的手,囑咐了幾句之後,就準備離開病房,走之前還交代了旁邊的護士幾句注意事項。
“physician!”白芷看著他要離開的背影,心中湧出一系列的問題,於是掙扎著用手撐住病床,抬起腳繞下床緊跟著醫生的身影,似乎想要拉住他。
結果抓空了,醫生走的好快。
白芷於是彶著床邊的拖鞋,想要走過去拽住醫生的袍子。
結果她發現她一下地,雙腳不聽使喚一樣,甚至整條腿軟軟的、麻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