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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宜芳看著窗外枯池,「如何不同?」
「綱常倫理無非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他們認為,如潁王繼位,天下還會這般運轉。殿下若繼位,輕則亂戰紛飛,重則改朝換代。」離昧也捧茶飲了口,「『世道』二字,如果變成女人來寫,是他們不敢想的。」
趙宜芳雙手被茶杯暖了下,笑著回頭,「那為何不殺了本王,卻要逼本王嫁入北夏?」
「那不是視殿下為洪水猛獸嘛?放您入北夏,亂的是那一國江山,京裡的人坐觀虎鬥何樂而不為。」離昧見錦王微微變色,「殿下,您這些時日千萬要忍,忍到潁王放心縱權。」
趙宜芳頷首,「本王知道。」想到那一同隨行的禮部員外郎範衡,她穿上鞋,「本王去會會老熟人。」
離昧猜出了她的念頭,黯然嘆氣,「非得如此?」
「他不是早猜到了嘛?也算有幾分聰明。這麼長舌,不妨就回京城唱一唱——錦王趙宜芳私下成親,只愛巾幗紅顏。」趙宜芳笑出了聲,「阿兄樂見的。」
「謝蓬萊也樂見?」離昧為她倆擔心。
趙宜芳放下茶盞,掏出那封請親書,「謝師知我。」
第76章
蠻關已然關閉,沙海也禁了北夏商人往來。可党項六州內的吃穿用度平日本就依賴華朝貨供,一戰
得罪了人後,茶糧鐵綢流入的越發少。因而邊境附近熱鬧了起來。兩國間被李繼儼堂兄弟倆一頓折騰,都沒有得到借力打力的效果,反而遺留了一地雞毛。留給北夏的亂子便是物價飛漲,邊境不寧。
但這形勢喜壞了邊境的兩國商客,和丈夫大吵了一架後的燕娘跟著駝隊飄然出城,明面上大夥兒都說去西邊找甘州回鶻的客商做買賣,私下裡都是去找北夏人,他們要換回的不是銀兩,而是鹽州質量極其好的青白鹽。西北鬧起了鹽荒,眼下鹽比黃金。
往常沙海商隊中,燕娘喜和李素月作伴,現在她身邊多了個咋咋呼呼的茶商,而李素月則騎在馱著鐵騎的駱駝上,眼睛不時掃過身旁騎著五斗的新婚妻子阿鷺。
「李家娘子,你爹怕是回不來了吧,所以你要改和你娘姓?」茶商頭回聽說雲白鷺改名作白鷺時先是生氣,後來馬上想明白:姓雲的半世榮華一夜消散,當然比不過世代為將為帥的白家風光。他是買賣人,雖忌恨女子擅自改了父親的姓,但最終眼光落在「劃不划算」上。
「我娘子是白將軍生的,和白將軍一個姓有何不可?」李素月沒等阿鷺回答,冷冰冰地一個白眼丟給茶商。
沙海有批外地來的客商,最愛就著沙海人約定俗成的事情指手畫腳:張家娘子改嫁兩回,李家姑娘不樂意嫁男人云雲。
白芷的威名那茶商從前年來沙海時就聽過,卻沒真正見識過。說到這當口,商隊領頭的漢子回頭,「要我說一出生就不該姓雲,雲放江是京城人氏,出身禁軍世家。白家才是和沙海休慼與共,你早姓了白,興許保勝軍就沒雲放江的事了。」
茶商驚得張開口,「你們寧願沙海姓白?」
「管它姓白還是姓趙,哪怕姓雲也沒關係。就是不能賣了國給咱們落個惡名。」另一邊的草藥販子恨恨道,「前幾年打敗仗後我去秦州走藥還被人趕出來,說沙海人沒種。」
話題扯得越來越遠,阿鷺卻一直沒作聲。李素月注意到,偷偷摸出袋子酒給她,「冷不?」年前商隊就指著這趟了,要不是實在缺鹽,她也不捨得阿鷺出城。
阿鷺接過酒袋小小抿了口,抓著韁繩故意在馬背上搖晃幾下,果然惹得李素月緊張得跳到她身後扶住。
鐵匠娘子為人爽氣,才不聽三姑六婆或四叔七舅嚼舌根子,無論是背著阿鷺上街,還是共騎一馬都很坦然。阿鷺乘勢靠住李素月閉目休息,「鹽州城外馬賊多,不曉得能